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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上还有一堆政务等着他去处理,但云槿洛还要为苏后施针开药,季郕衍实在不放心她等会儿独自一人回去,索性便就在清荷宫坐了等着她。
苏后这回倒也没着急撵着季郕衍离开,待云槿洛为她施针完毕,另开了一副新药方之后,苏后对青荨吩咐道:“青荨,将云姑娘带去偏殿,让她自己寻一些喜欢的玩意儿带回去。”
穆帝一向宠爱苏后,送了不少奇珍异宝到她宫里,但苏后对那些东西全然没多大兴趣,反正这清荷宫的偏殿一直空着,索性把穆帝赏赐的那些物件全部堆在偏殿,日子久了,偏殿里倒也堆满了一箱箱的玉环珠钗,huáng金绸缎和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青荨领了命带着云槿洛去了偏殿,如此一来,正殿之中,便只剩了苏后和季郕衍二人。
季郕衍已多年未曾与苏后单独待在一起,虽是他的亲身母后,但总有几分生疏和不自在之感。
苏后自是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但她并不在意,只看了看他,然后淡淡问道:“你可是欢喜云槿洛?”
季郕衍倒没想到苏后会突然如此直白地问他这个问题,实在不知他这母后此举为何,却并没有否认,回道:“是。”
苏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复又问道:“想要娶她为妃?”
“是。”
“可她是否也心悦于你呢?”
季郕衍沉默了,他之前从未曾喜欢过什么人,但很快便把对云槿洛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心悦她,心悦她的仁善良纯,心悦她的温婉大方,心悦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过他确乎是不知道,在云槿洛心里,对他究竟是何想法。
“更何况……”见季郕衍没有说话,苏后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本宫不觉得你能给她带来幸福。”
季郕衍抬头看她:“不知母后此言何意?”
“你身为太子,日后势必会三宫六院,与三千佳丽分享一人恩宠,本宫不觉得凭着她的性子,会觉得幸福。”
季郕衍闻言却是在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来:“母后何以这么肯定地觉得儿臣日后就会三宫六院?”
苏后愣了愣,抬眼去看他,正巧对上季郕衍望过来的目光,眼底里一派清明和坚毅:“孤既然欢喜于她,若真娶了她,就定当不会做出那些会让她难过难堪的事。”顿了顿,又补充道,“三千弱水,孤只取一瓢饮。”
苏后倒是没想到季郕衍会这般说,蹙了蹙眉:“你倒有自信说出这等话来。”
“母后这些年在清荷宫待得太久,想来实在是太不了解儿臣,我季郕衍说过的事,一向说到做到,绝无二话。”话落,见云槿洛正携了一盏琉璃灯进殿来,又道,“母后尚在病中,今日折腾一番,也该乏了,儿臣与阿洛这便告辞,不扰母后休息。”
云槿洛方进殿便听到季郕衍这般声色冷冷的说辞,再看他面色,隐隐有几分不悦,殿中的气氛也很是紧张,她不知这短短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见情况不太对劲,也只好行了个退礼,答谢了苏后的赏赐,与季郕衍一同离开了清荷宫。
走在回容府的路上,云槿洛才问:“你适才与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怎么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季郕衍看着云槿洛,脑海中又浮现起苏后的声音:可她是否也心悦于你呢?
季郕衍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乱。
他突然想起了乾元十九年,银州将守领兵叛乱,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带兵平叛。
十五岁的少年虽通习武术,jīng于兵法,却是头一次真真正正的率兵行军,那日他挎着汗血宝马,身披银色铠甲,手持利剑,行在队伍的最前方,面对着数万叛军和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他心中也有过不安和慌乱。
但自那以后,季郕衍再上战马时,便已习惯了沙场的硝烟和厮杀,鲜血和嘶吼不断的战场之上,他可以做到沉稳持重,胜券在握,如今面对云槿洛,他却是再一次体会到了初临兵场时的心慌意乱。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欢喜云槿洛,他可以保证许她一世无忧安稳,什么温香软玉,什么后宫三千,他都不要,他只想要云槿洛一人。
但云槿洛是何想法呢?她心中有过苏炳之的影子,而今苏炳之也快要与姜凝玉成亲了,那她现在心中到底是空无一人,还是仍有苏炳之的一席之地,亦或者,有他季郕衍的一寸容身之处呢?
季郕衍不知道,也不敢问,英明果断、睿智无双的太子殿下在心爱的人面前,很成功地怂了。
所以季郕衍压了压心思,回道:“并无大事,我与母后之间向来如此,你也不必多想。”
云槿洛只微微抿了抿唇,季郕衍既不愿说,她也便不再多问,复又将视线移到她自偏殿中取的那盏琉璃灯之上,问道:“你瞧这琉璃灯,漂不漂亮?”
五色琉璃,流光溢彩,好看是好看,但绝不是清荷宫藏品中最有价值的物件,季郕衍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喜欢琉璃灯?”
云槿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