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装,你接着装,”沐青霜笑嗔着甩他个白眼,“你倒是细节周全,还记得假装擦汗,呿。”
根本没尽全力,筋骨都没舒展开,哪来的汗?这人真是几年如一日的没意思。
见她转身走向场边,令子都举步跟上,笑意讪讪地解释:“我这不想着你伤还没好么?”
“子都,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该相信,我还不至于莽撞到不顾自己的安危,”沐青霜无奈笑着扭头觑向他,难得正经唤了他的名字,“既我敢邀你切磋,自是请家医确认过无碍的。”
令子都轻轻吐出一口气,温和应道:“好,我记住了。往后若你再邀我切磋,我一定尽全力。”
说完,令子都远远向场边廊檐下的贺征打了个手势,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沐青霜当然也早就察觉到了贺征的到来,此刻却根本不朝他那头看,只神色自若地继续与令子都边走边jiāo谈。
“你少来,你这‘谦让’的性子怕是改不了的。当年在讲武堂时,你就总这么不露痕迹地让着别人三分。”
提及在赫山讲武堂那段年少时光,两人相视一笑,感慨良多。
当初的令子都是在第三年才彻底展露锋芒、稳坐榜首的。
那时有不少同窗觉得,那是因为贺征、齐嗣源、周筱晗这三个百人中最拔尖的佼佼者已提前走了,甲、乙两班中其他较为出色的学子也都陆续被各军点选,这才轮到令子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但沐青霜从不这样认为。
有一回她私下里与教头印从珂闲谈时,曾无意间提到令子都。
两人都看出令子都从来就不在那三人之下,只是他一直谨慎收敛着自己的锋芒,在最初两年里总是掐着一个合宜的点,将自己放在恰到好处的位置,既不会显得木秀于林,又不会沦为平庸。
“那时我就对印教头说,你那种不着痕迹的让法,对你的对手来说其实是最危险,”沐青霜神色郑重地瞥了他一眼,“会让对方错估自己的实力而不自知。”
令子都愣了愣,旋即歉意地点点头:“那时年少无知,没想到这么多。只是初进讲武堂时就听说主事官提过,说外地各军随时可能到赫山点将挑人走,而咱们利州军则会排在最后,我便稍稍敛着些。”
他的脚步略微踟蹰,有些忐忑地看了沐青霜一眼:“你会不会……瞧不起我这种想法?”
利州自古与中原往来甚少,大多土生利州人对中原的感情偏于淡漠,并无太qiáng烈的“家国情怀”。
若有得选,他们宁愿为了守护利州而埋骨青山无人知,也不愿离乡背井去中原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数百年来,代代利州人几乎都是这样的心性。
不过,近二十年来涌入利州避难的中原人里,除了有豪qiáng富绅与流民,也不乏各种家说流派的渊博士子。
这些人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能以笔墨鼓舞千军,用华章唤醒万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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