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和他嘴上所提问题的疑惑态度不同,他的眼睛里却是肯定地写着:我知道。
我也知道。我知道他想听些什么,我也知道我绝不会开口吐露一个字。于是我也学着他,回望于他。半晌,亚尔林仿佛承受不住我那目光一般,别过了头。而我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我很清楚,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那双蓝眼睛了。他们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珍宝,如今我仍对此向往,却不渴望拥有。
展览馆的宝物被隔上坚固的玻璃罩子不仅是为了保护玻璃内的,同样也保护了玻璃外的人。
躲在帽檐yīn影下那个朗曼先生似乎在苦笑,不过那笑容很短,一下子就过去了。只有在yīn影遮盖之下,他才情愿短暂地显露出自己真实的内里。过了很久亚尔林站起来,默然地将头上的那顶帽子摘下来扣在我的头上,就像我对他那样。被帽檐遮掩住视线,我只能看到他卷起的衣服袖子下的一小节白色手臂。
我望着那截手臂越来越远,从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变化为在林间前后摆动着的色块。
在没有繁密的树叶为他遮yīn,gān枯的树枝一点日光也牵挂不住,披着秋日所有的光亚尔林朗曼走了。
他于夏日来到一个人的世界,又在秋天将这个人变成魔鬼后选择离开。
那顶帽子被我从头顶摘下,在手上翻弄。我最初那串数字的对侧,多出了一行电话号码。显然是它拥有银色头发的那位前主人所留下的。
那行红色的数字最后叫我大拇指的指腹所亲吻一下。
我将帽子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作者有话说
两个小恶魔的少年时代终于搞完了。明天是亚尔林视角事情经过啥的番外,可能会有个好几章相遇在一起(。),番外之后两个人再见面好好谈恋爱,大家要积极回复宝宝给我动力哦!!
番外 林子中的几片树叶 【一】
2006年9月17日
爸爸死了。
用绳子和横梁,还有一张搁脚的凳子,下午在地下室中自杀了。我们的晚餐吃到一半,直到我问起那个男人为什么没来吃晚饭,妈妈才讲起这话。她的神色平静坦然,一手握着杯子,另外一手稳稳将黑椒酱汁往我盘里的牛排上浇盖。她的两片嘴唇被这个句子所撬开后便机械地维持着张开,在她眼睛打量我好一会儿后也没有闭上。
“阿尔,不要哭”
她在等待我的反应,直到看到我的泪水,才从所有排练好的备选项中,她例行公事地挑选出最为适合安慰话。
“人都是要死的。”
讲完这句话,妈妈颇为满意地闭上了嘴。餐巾纸被粗鲁地将摁上我眼睛,她不愿意看到有人为爸爸而哭,尤其是我。
我还想写点儿什么,但是脑袋痛得很厉害,什么也写不出来了。我努力回想亚瑟·朗曼这个男人。其实爸爸给我留下的东西很少,就连这个本子都是他工作用剩下给我打草稿的。我明天要去医院看他。
我的爸爸今天死了。我很清楚,他不是在今天死的。在他不堪忍受摆布决定要离开她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叛徒。爸爸死了。爸爸死了爸爸死了。
2006年9月24日
妈妈在地下室抽了我17下。
“阿尔,你要帮爸爸赎罪”她又哭了。她从来都有这种天赋,为自己异于常人的举动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再用自己的眼泪叫人无力反抗。眼泪是她用来胁迫你的罪证。
除了面对她时候的懦弱,你什么都没做错。
请在梦中告诉我在天国怎么样,好吗?
2006年9月25日
从爸爸墓地回来后,家里被妈妈装上了摄像头。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两个。我觉得很难受,好像每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经过她准许的。但愿这能够缓解她的焦虑。希望她能够快点正常起来,。我只能坐在厕所的马桶盖上写日记了。
爸爸我想你。非常。
2006年9月29日
太阳很好,和伊万去逛了书店。我定的摄影集终于到了。
2006年9月30日
“你们都要离开我,我有哪里不好吗”她边说这种胡话,拿剪子剪开我的书,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让我自己将那袋遗骸整理进垃圾桶。
爸爸,她疯了吗?
2006年10月2日
那个疯子又用鞭子抽我。她维持正常的时间间隔仿佛变短了。难道对我施bào就是维持她人形的药水?鞭打我后她又烤了土豆饼恳求我的原谅。我他妈的不想要什么见鬼的土豆饼。
2006年10月5日
阿芙洛拉老师说伊万昨天没有回家,问我们谁有他的消息。我们都觉得他一定是去见邻镇的女笔友了,他说了好几个月了,明天就会回来的!谢尔盖告诉了阿芙洛拉。他会没事的,她于是也跟着这么说。
好吧,其实我有点担心他。我借那家伙的书还没有还,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