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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厨房的后门倏地嘎吱一响。
钱婆子寻声望去,只见一身姿窈窕的婢子轻轻一晃,就从半开的木门后蹭了进来。
钱婆子吊起眼睛,颇为威严地瞪着那女子。“哪儿来的婢子,没点儿规矩!厨房重地,也是你洗衣房的女工能乱闯的?”说着,就想转头喊人将她叉出去。
粗使女工里,洗工最卑贱。她们没有任何拿手的手艺,只能擦擦洗洗,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儿。而除了厨房,只有洗衣房有草木灰。草木灰专门用来洗仆役的衣服。故而钱婆子一看那面生女子涂满草木灰的脸,就知道她是从洗衣房里溜出来的。
叶昕可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他用草木灰涂脸,只是情急之下用来遮掩容貌的拙劣办法。见这婆子要赶人,他将头压得更低,憋细嗓子,轻声细气道:“赶、赶问哪位是钱婶儿,我、我是新调来的……”
叶昕不知道厨头是谁,但他好歹在玄元观的大面点房呆过,也见过几次隔壁大厨房的管事,会根据穿着打扮来判断。
一瞧这胖婶子头上插得银钗,再加上她说话的气势,叶昕就猜到她可能是珍娘口中的钱婶儿。即使她不是厨头,至少也是个管事的。
钱婆子将假扮女子的叶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脸涂得脏兮兮的,压得低低的下颌之下露出的纤颈却是细白柔嫩。俏生生立于明huáng的灯火之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
钱婆子一眯眼。如此颀秀的风姿仪态,决计不会是粗使婢女!这女子……该不是偷跑出来的新jì吧?
刚入流芳苑的新jì有时会逃跑,钱婆子在此呆了三年,时不时的就能见到。逃跑的新jì大多数都是哪儿偏僻她们就往哪儿跑,有胆子跑来厨房的却是少之又少,即便有也是误闯。
更遑论眼下是厨房最忙的时候,人多口杂的,决计不是那些见人就躲的新jì们会闯进来的地方。
但看这女郎的身段和脖颈上的细白皮肤,钱婶儿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她不怕鸨母,但那老东西太能咋呼,若是知道自己藏了她的人,定会跑到掌柜那边去告状。
钱婆子犹疑片刻,决定还是将眼前女子带到鸨母那儿给她认认脸。
“你叫什么名儿?”钱婶儿叉腰,绕着叶昕来回走了一圈。
叶昕被她那犀利的眼神盯得直发毛,斜了一眼身旁案台,发现那上面恰巧有把菜刀,瞬间决定假如这胖妇人敢喊人,他就拿刀劫住她当人质。
钱婆子见她一直低着头不回话,越发疑惑。正待张口再问,大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钱婶儿!彩姑问你,给裴宗正准备的吃食怎么样了?”彩姑是专门负责饭食传配的管事。与钱婆子几乎平起平坐。
钱婆子一拍手,差点因为不想和鸨母吵架而误了正事!眼下伺候裴宗正最重要,其他事都靠边儿站。反正这女子一时半会儿也跑不出去,她gān脆将人留下来圈着,等鸨母找上门了再说。
叶昕登时竖起耳朵,像只偷听到好消息的野兔。宗正?他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个大官的职称啊?三公九卿的九卿之一?
“你会做些什么?擦洗、刀工、配菜、掌勺?” 钱婆子睨着叶昕,语含质疑。手艺可是骗不了人的,敢来糊弄她就要做好被惩治的准备!
叶昕眼睛一亮,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会做点心!各种各样,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不会做的!”
钱婆子疑惑地望着她,粗短的手指无意识的点着肉呼呼的下巴。这女郎瞧着忒年轻,该不会是哄她的吧?不过听说玉chūn街的叶师傅年纪也不大……
自从各种新奇点心从玉chūn街传出来后,有无数的厨子都曾尝试去做。但是做出来的东西都不够松软,模样也没玉chūn街的来得讨喜。听说玉chūn街叶师傅制点心的手艺可是家传手艺,他从小就练的。短时间内想要仿制出来,无论是品相还是滋味,都极难得其jīng髓。
这莫名其妙冒出的女子,真能有叶师傅那般令人惊叹的手艺?
“糊弄老娘,可没你好果子吃!”心里一动,钱婆子紧紧盯着她的脸,仍旧不太相信。“当真什么都会做?”
叶昕眯起眼睛,狡黠一笑。“什么都会。”
钱婆子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想起婢女从那陆家蒸饼摊儿带回来的美味点心,她侥幸问道:“白鹤报喜,听过吗?会吗?”
叶昕挺直身板,气定神闲。“简单。芸豆、赤豆、芝麻做的。”
钱婶儿的心咚咚跳了起来,一听她连用料都说得出,不由信了几分,遂眼睛放光的问道:“huáng金滚滚,也、也会?”
叶昕优雅地点头。“不在话下。”
面前女子胸有成竹,钱婆子决定让她试试。万一成了呢?那她今后岂非也要在寿chūn出名了?!巨大的名望诱惑着自己,而代价不过是与鸨母狠狠吵一架。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钱婆子一撸袖子,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