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脊背挺得笔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许不要!”
叶昕反应过来时,回身看他。见刘祺身后已跟着两排士兵,与他相隔丈许的距离了。
数年以后,叶昕才明白当时心头升起的怅然情绪是因为什么。
——诀别。
然而,等他明白时,郡王已不再是郡王。虎头虎脑的少年背影,永远停留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记忆中。
取而代之的,是洛阳皇宫重重高墙之内、楼台御座之上,经年难得一见的威严帝王。
*
楚灵均并未如他信中所说,很快便从洛阳返程,虽然那起震惊朝野的冤案重审进行得极为顺利。
王太妃当年毒杀皇后一案有了定论,王氏一党居心叵测、结党营私,皇帝陛下雷霆震怒,将整个王氏党羽连夜判给御史台彻查。
不足两月余,洛阳城中革了十数位四品以上的官员,整个大汉朝内,抄家流放的大小官吏更是不计其数。
期间,南宫遭遇数次刺客夜袭,大部分贼匪皆被禁军擒拿。少数一、两位武功极qiáng、近了皇帝身的,亦被太傅楚灵均当场斩于七星龙渊剑之下。
王氏风波之后,翘首以盼的叶昕以为他的道长终于能回来了。结果不然,楚灵均又被刘宸以回都述职为名,留在洛阳教导皇弟刘祺剑法。
叶昕正纳闷这皇帝扣着自己夫君不放想要做什么呢,洛阳城内忽而又掀轩然大波。
元建三年,第一场秋露凝结之前,皇帝刘宸退位了。内禅皇位给亲弟刘祺,改立年号为复宁初年。为保朝局稳定,刘宸仍居洛阳宫中,辅佐新帝继位。待得刘祺年满十六,大局稳固后,便会离开皇宫,领封地益州,由宁朔将军护送,撤离洛阳前往益州安居。
当然,这些朝局大事,远在寿chūn的叶昕是知之不详的。他只知道,他的道长会赶在中秋之前回来。
*
入了秋的山林,透出一股淡淡的萧瑟。放眼望去,满山碧橙jiāo错,犹如金玉堆叠。
一匹白色骏马,飞驰在蜿蜒的山道上。所过之处,惊起一片飞鸟。
身着天青道袍的年轻道长,抬眸望向西边金澄的日轮,冷肃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驾——”
一抖手中的马缰,马儿竟如一只离弦的羽箭一般,转瞬消失在越发浓密的蔽日乔木之间。
……
玄元观,小点心房。
“师父,师父?”韩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不停走神的美貌男子,耐心提醒道:“您要不要坐下歇会儿,喝口水?”
“哦……好。那我去倒碗水喝。”叶昕心不在焉地放下手中的石臼,丢了魂儿似的飘到屋角,用木勺舀了一勺山泉水,盛入陶碗之中,端起咕咚咕咚便是一阵猛灌。若非韩容提醒,叶昕还没发现自己已有半日滴水未沾了。
三日后便是中秋,离楚灵均信中所写的归期越发近了。叶昕想道长想得快魔障了,越是临近约定之日,心头越是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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