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会出错,他看着你的时候,眼中的光芒澄澈热烈,他会轻易许下诺言,会为履诺不顾人间的褒贬,甚至不惜己身。
可叹的少年胸臆呵!
沈熙眸中浮出深深的忧虑,他思索着缓缓开口道:“公子不日就要加冠,今日就让老夫为公子取字如何?”
沈熙戴罪之身,黯然离京。即便他文名卓著,也不会有人在这个关头让他取字。谢临却毫不犹豫的道:“求之不得。”
“缨者,系也。就把缨之作为你的字吧,循规蹈矩,谨言慎行,有所约束,方能久安。”
谢临点点头,恭敬的一揖手道:“谢过大人。”
“你和均儿说两句吧。我知道你们日日在一处读书,是很要好的朋友。日后再见,却不易了。”说到这儿,他眼中才涌出感伤。说罢,转身上了车。
谢临凝目沈均半晌,一开口却和平日说话没什么差别:“有家馄饨,你说要陪我去尝。你一走,我该找不到店面了。”
沈均一咧嘴角:“那最好,嘴上受点委屈,你才巴巴地盼我。”
谢临叹一声道:“你们走得太快,我这几日只觉身在梦中。”
沈均嘴角还挂着一缕似有若无的萧索苦笑:“其实我已知道父亲是不能继续待在京城了。但父亲致仕的折子下的如此匆忙,我也很出乎意料。”
沈均没了往日的漫不经心,他的眉眼中显露出深深的忧虑正色道:“阿临,你要记住父亲的话,凡事都要前后思量,免得惹祸上身。”
谢临道:“随他们折腾吧,我已下定决心闭门不出,我只是担忧表哥和你……”
沈均慡朗一笑,好像很中意这个安排:“你倒不用担心我,江西离京千里,避世不出,我只会更自在。”
谢临面露安慰,又转瞬成了失落,犹豫着开口:“那表哥今后……”
沈均打断谢临,摇摇头扯住他的衣袖低声道:“殿下的事儿,我们是管不了。你千万别搅合进去——你安然无恙也是太子的心愿。”
沈均说完,却没听到回应。凝目一看,谢临沉思的面色满是病态的苍白,双目亦盛满血丝。
“你不舒服?”沈均抬手轻触谢临额头,皱眉道:“似乎有些发热,你回头找个人瞧瞧。”
“无妨。”谢临打起jīng神。从皇帝过世,他就连续发热了好几日,始终未大好:“你一路小心,到江西后给我回信。”
沈均把怀里jīng巧的木盒递给谢临:“你要加冠了,这就当是我送你的贺礼吧。里头的东西你定会喜欢。”
谢临双手接过木盒,望着沈均道:“你怎知我会在这儿等你,还专门带它来?”
“也许是因那片竹林,很多人不再踏足时,我们只要喜欢,仍不会顾及其他。”沈均说话的声音很轻,却饱含信任和笃定:“我知道,今日父亲的至jiāo也许不会到。但城门口,会有一个人是为我而来。”
两人对望着,在这一瞬间,都想起了过去长长的往事,想到往事中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寻常细节。两人不再说话,彼此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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