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澡吧。”陆有矜拍拍谢临的肩膀:“先别想那么多。”
新月渐出,数抹暗黑的云笼罩住小院。
“你今日一直在忙这事?”谢临边和陆有矜说话,边背过手开始解束发的带子。
“恩,让灶上烧了水,还去那两人的屋子里看了看。”
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偏偏凡事都深思熟虑,一丝不苟。摆弄半晌,谢临的手直发酸,那发髻依然丝毫不动。
陆有矜笑笑,迈开长腿绕到谢临身后。发带被灵巧地一扯,头发散开,落在肩上。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同时想到了仿若隔世的遥遥初见,在灯下兀自相视而笑。
陆有矜悠悠叹口气,语气里带了追忆:“就你这手段,还想在马上夺簪?我站定了让你取,你也不一定能拿到手吧。”
谢临委屈又自惭地低了头道:“每日解发带都要小半个时辰。”
“你是被人伺候惯了。”陆有矜拿着发带,在指尖稍一把玩,放在了桌上:“而我呢,救了个爷,自然要把他侍奉周到。
这番话说的坦然而亲切,谢临却觉得,一到晚上,陆有矜低沉的声音被烛光染上了不可言说的暧昧。
陆有矜笑笑,转身就要出门。
“有矜。”看陆有矜抬腿要走,谢临忙支支吾吾:“你……回去也要洗个澡。”
“自然。”陆有矜笑,瞅着谢临一脸认真的样子:“怎么?非要亲眼瞧见才放心?”
“你莫轻心。”谢临意识到瘟疫和生死有关,和别离有关。看着陆有矜笑的样子,突然就开始慌张。这么一个对他笑的人,也会……他散着发跑到陆有矜面前:“你今日在外逗留那么久,今后别穿这套衣裳了。”
“我知道。”陆有矜静静听完,轻声道:“你不用挂心我,这几日一定要留意自己的情况……我记得你和那人接触的也不多……”
“放心。”谢临双目澄澄地看向陆有矜道:“他一发热就搬出去了,想必不会有事。”
言毕,谢临看看窗外,暗沉沉的庭院中,只有自己的烛火是唯一的光。以往陆有矜来时还会拿着灯笼,这次却是空着手。
谢临想了想,去箱子里翻找出个灯笼——jīng致小巧的莲花灯,是上元那日剩下的。
谢临用烛火点亮莲花灯芯,把这如豆微光放到陆有矜手里。
撩动的光影浸透他沉静的脸庞,双眉修长,鼻梁挺直,真是耐看。
“阿临,怎么了?”陆有矜看谢临久久凝视着自己不说话,轻轻叫了声。
谢临双目灼灼,直白道:“没什么,突然不想移开眼睛。”
陆有矜捧着那朵花愣住,脸庞被那瑟瑟闪烁的烛火映照地泛红——他知道谢临好看,自己总是偷偷看他。难道谢临也觉得自己长得好?对于自己的样貌,陆有矜从没过多在意。但当谢临夸他,他竟然因为兴奋羞涩耳朵登时发热!只得支支吾吾道:“是么?我也算不得好看的男子……”
“谁说的?你好看!”谢临直接打断他。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