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着湖面上这一片高高低低,碧翠欲滴的荷叶,以及那一枝枝红里透白,亭亭玉立,宛如娇羞少女的荷花。
“不错,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他仔细地瞧了瞧身边纯净天真的嘉娴,突然觉得这句诗用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他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你给我的小册子带回来了吗?”
嘉娴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落在府里了,明天给你带来吧。”
承玹脸上闪过失望之色:“我还以为,你会对承诺过我的事念念不忘呢。”
“都说了对不起了......”嘉娴嘟嘟嘴,“我也不是故意的。”
“和你开开玩笑罢了,你还当真。”承玹摇摇头。
嘉娴想了想:“要不,我送你一套画笔吧,昨天我哥哥送我的。”她从画箱里取出一套笔来,递给承玹。
“你还真会借花献佛。”承玹转着笔笑道。
“反正我还有一套,这一套暂时派不上用场。”嘉娴顺口道。
承玹又好气又好笑:“你也真会物尽其用。”
嘉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画了会儿,又向承玹道:“我觉得你有点像我哥哥。”
“哪点像?”承玹一边调色一边问。
“和你在一起感觉无拘无束的。”嘉娴真心实意地说道。
“谢谢你,我挺愿意你做我的干妹妹,不过怕承祁不答应呢。”
“为什么?”
“因为他会不高兴的。嘉娴,你可别告诉他我们一块儿画画的事儿啊。”
嘉娴隐隐觉着迷惑,脑海里转了一圈各种可能的答案,没有吭声。
“怎么不说话了?”承玹支好画架,转回身问道。
嘉娴叹口气道:“他可忙了,哪有心思听这些?”
“谁叫他是太子呢?”承玹道:“如果是我......”忽然他发现再接着说下去不妥,便住了口。
嘉娴猜想他也许对自己和承祁的事有所耳闻,只是不便评论,便也只抿嘴笑笑。
承玹回到自己的宸宇宫中,等候多时的嘉和迎了上来:“微臣参见王爷。”
“免了,”承玹不耐烦地道:“不是早就说过别多礼吗?咱们从小玩到大,你这样做真是见外!”
嘉和谨慎地道:“那是殿下宽宏。不过为人臣子,应有的礼法还是应该遵循。”
“我倒忘了你是在礼部作事了。”承玹看了看有点拘谨的嘉和,笑道:“怎么做了太子爷的大舅子,也不找人调动个肥缺?”
“殿下真是会取笑我,”嘉和笑道:“当年你出征时,怎么不想着给我安排个差事?也好让我沾沾王爷的洪福,去沙场扬威立业?”
承玹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去战场。但是,你家就你一代单传,我总得为你爹考虑考虑,你就别怪我了。”
“我知道你为我考虑,”嘉和叹道:“所以说,很多事都不容易两全。”
承玹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让嘉和也坐下,调侃地问道:“这几年不见,你也增加了不少阅历,有什么感慨吗?”
“一言难尽啊......”嘉和想起前日与妹妹的对话,欲言又止。
沉默了一会儿,嘉和方道:“我听妹妹说,她在宫中遇见过你,你可知道她在宫中过得如何?”
承玹想起了宫中纷纷扰扰的传闻,而自己与嘉娴的接触也似乎印证了传闻不虚。
但于公于私,他又怎会将这些告知嘉和?只避重就轻道:“她嫁给承祁,就是日后的中宫,有什么不好?”
嘉和道:“我和妹妹自幼失母,相依为命地长大,只希望她能幸福快乐地过一生。如果不是适逢大选之年,我并不愿意她入宫......”
承玹闻言,正色道:“你不用多虑,但凡我在宫中一天,一定会把你妹妹当作自己妹妹看待。”
“谢王爷,”嘉和抱拳道:“有王爷这句话,嘉和感激不尽。”
承玹想了想,又笑道:“只是不知承祁那里会不会怪我?这种事,你都不拜托他。”
“太子心思细密,应该不太喜欢我这个粗线条的大舅子。”嘉和自嘲道。他又怎么好评论这位九岁即被定为皇位继承人,素来冷傲待人的太子。
承玹对此表示理解,道:“太子对你总会有些顾虑,毕竟你我一起长大。”
嘉和笑笑,当前皇位之争已初露端倪,有些敏感的问题还是少说为佳,只希望妹妹在宫中有个照应便好。
宥世斋里,承祁正在协同批阅一部分奏章。
馨然一边研墨,一边恭贺道:“皇上这次派人把奏章送殿下批阅,显见是对殿下的刻意历练,真是可喜可贺。”
承祁有些得意,微微颌首:“看来,父皇也认为在这太平盛世,善于征战的皇子并不比守成的皇子多几分重量。”
馨然看了看他自得的神色,又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