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园里加了许多照明用的彩色宫制灯笼，园子里树影斑驳，倒也不显得冷清。

    嘉娴轻轻地跟在承祁身后，承祁不作声，嘉娴也不便开口。

    两人默默走了半里地，园中仍是寂寥无声。

    嘉娴忍不住笑道：“真有意思，要被别人撞见了，非得给吓一大跳。”

    承祁也忍不住微微笑了，道：“我们就到湖边的凉亭里坐坐吧。”

    两人来到湖边，承祁静静地听着湖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道：“好像起风了，浪有点大。”

    “嗯，是有点凉了。”嘉娴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只后悔刚才出来时应该再添件厚点的衣裳才好。

    承祁见她双手环抱着取暖，便脱下自己的夹衫，递给她道：“穿上吧，别着凉。”

    “没关系。”嘉娴推辞道。

    “别硬撑了，”承祁道：“为我的提议着了凉可不好。”

    嘉娴披上还带着承祁体温的衣裳，心中一暖，柔柔地道：“真没有关系，只要你叫我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为这也值得高兴吗？”承祁瞄了她一眼，见她眼眉弯弯，眼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不由叹道：“我真希望自己也像你这么容易满足。”

    嘉娴看着黑暗中，承祁若明若暗的俊美轮廓，心里想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但又觉得太过直白不好意思，只道：“男孩子的愿望总是高远的，不象我们女孩子只是着眼于细枝末节的事......我小时候喜欢的东西，我哥哥一般都看不上眼呢。”

    “这也是，每个人的爱好不同，像我不愉快时总喜欢来这湖边坐坐，有的人不愉快时却喜欢去市井消遣。”

    “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嘉娴关切地问道，却又不好直接过问他这两月的情况。

    承祁叹口气，反问道：“嘉娴，你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吗？不自由，不能作主的生活？”

    许是这黑暗的夜色给了嘉娴勇气，她脱口而出道：“我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什么生活都愿意。”话毕只觉得脸蛋滚烫。

    承祁笑笑，道：“真是女孩子的想法。”

    却听见身旁灌朩丛中“哗啦”一声响。

    “是谁？”承祁警觉地问道。

    没有人应声，嘉娴不由有些害怕，抓住了承祁的手。

    承祁安抚地拍了拍她，站了起来，拨开灌朩丛，却没有人影。

    承祁回头对嘉娴道：“放心，宫里林多草密，难免有些小动物，有些小动静也很正常。”

    嘉娴点点头，仍是有些发憷的样子。

    承祁笑笑，道：“好了，别这么胆小，以后需要你独立面对的事情还多着呢。”

    “为什么需要我自己独立面对？”嘉娴盯着承祁，敏感地问道。

    承祁明亮的眼眸黯淡下来，他沉默了一会，道：“嘉娴，这事恐怕明早就会传得路人皆知了，还是我先告诉你比较好。为了馨然的事，还有一些其他的事，很多朝臣起来弹劾我。考虑了这么些时日，父皇也不愿保我了。当然，或许他心中一直有着更看好的人选，这次只是找个理由罢了。”

    嘉娴听着他落寞而无奈的声音，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也是同样的冰凉。她不由问道：“那又怎么样？”

    承祁平静地道：“废黜太子的旨意明日就会公布，我会去蜀郡做王爷，也算父皇开恩了。”

    “那......现在父皇还有改变主意的机会吗？他不能这样不给你改过的机会呀？”嘉娴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事肯定已经酝酿很久了，不可能有什么变动。不过你放心，”承祁声调转柔和道，“蜀郡阴冷偏远，你不用跟我去蜀郡受苦。我已向父皇禀报，你爹爹年老体弱，又无内眷，需要有女儿陪伴在身边，父皇已经恩准了你继续留在京城。”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嘉娴急得站起来：“我怎么可以不和你在一起？”

    “对不起，嘉娴，”承祁也站起身来：“我一直只顾及自己，没有让你过得很快乐，这就当作我给你的一个补偿吧。留在京城对你来说更好些，再则，新任太子应该是你哥哥的好友承玹，他对你应该也不错。”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嘉娴哭出声来：“他是他，关我什么事？”

    承祁再度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心地单纯善良，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在宫里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你就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也忘了你太子妃的身份吧，我不会怪你。或者，如果你不反对，我也可以给你一纸休书，还你自由之身。毕竟......我们一直没有夫妻之实，宫里大半人都知道，就连父皇母后也很清楚，你不用难为你自己。”

    嘉娴收住眼泪，怔怔地看着他：“承祁，我就是这么不能共患难的人吗？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不想再说了，”承祁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惫，仿如在荒原里奔波已久的行人：“从今以后，我们就各行其道吧。”

    嘉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