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定睛一看,道:“是,殿下选取的这幅青城山水香囊便是她的习作。”
承玹细细地端详着香囊,评论道:“功力虽然较另外几幅蜀绣稍弱,不过符合她的一贯画风,小巧雅致。”
嘉和想起了嘉娴的叮嘱,顿感自己有些失言,有些不安,但也只有顺水推舟道:“我会转告她加以改进。”
“不用了,她那么好强,”承玹道:“刺绣又挺伤神,她现阶段还是好生休养为宜。”
嘉和笑笑,道:“嘉娴会谢谢你对她的关心。”
“说哪里去了,”承玹一挥手道:“她不是你的妹妹吗?我也当她是我的妹妹。”
这时,忽然听见小太监报皇后娘娘驾临,承玹和嘉和忙迎了出去,却见侧妃夏萱陪同皇后一同前来,不由有些诧异。
侍奉母亲坐定,承玹笑问道:“母后今日亲自前来探望儿臣,真是令儿臣汗颜,想是来责备儿臣多日未曾晨省吧?”
皇后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想得起晨省二字?夏萱是日日代你前来,你呢?一个多月不见踪影。”
承玹笑道:“最近公务实在繁忙,父皇又布置了西南边境的防务,刚才听完了嘉和的汇报。”
“哦,他就是从前你的伴读,也是嘉娴的哥哥吗?”皇后感兴趣地看了嘉和一眼,问嘉和道:“你此行见过承祁和嘉娴吗?”
“回皇后娘娘,微臣见过他们。”嘉和谨慎地回答道。
“他们过得还好吗?还习惯蜀地的气候吗?”皇后关切地问道。
“托皇后娘娘洪福,他们在那里适应得挺好,身体也挺好,还托我代问皇后娘娘好。”嘉和应道。
皇后抹抹眼泪道:“自出生以来,承祁从来没有离开我这么久。蜀道难,我不能亲自前去看望他,庶子又不得进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承玹闻言脸上微微变色。
嘉和想了一下,转移话题道:“禀皇后娘娘,蜀王爷曾经嘱咐微臣带了蜀地特产进宫,不知娘娘可曾见到?”
“见到了,”皇后接过夏萱递来的手绢,擦擦眼泪,道:“这孩子有心,总是惦记着我。”
她转向承玹道:“承玹,不管你们谁是太子,在娘心里都是一样的重量,如今你一直呆在我身边,难免为娘的就要惦记着外头的那一个,你可不许多心。”
承玹笑道:“儿臣明白,母后还有什么疑问一并问个清楚,嘉和也正好在这里。”
皇后点点头,又问嘉和道:“依你看来,承祁和嘉娴两人现在关系是否有所改善?”
“回皇后娘娘,他们两人感情现在很好,而且,明年初两人的第一个孩子便会出生。”
皇后喜悦地道:“嗯,我也听说了,这的确是天大的喜讯。这可是我第一个嫡亲的孙辈,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乖孙儿、乖孙女。”皇后兴奋了一会,感叹道:“承祁能遇着嘉娴真是他的福份,”复又转向承玹和夏萱道:“你们可也得赶紧了,我可是等着再抱一个孙儿的。”
承玹和夏萱闻言都有些尴尬。
夏萱偷偷看了承玹一眼,承玹打圆场道:“母后,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先有一个孙儿抱着就好了。”
皇后笑笑,道:“那一个可离得太远了。对了,我要去向你父皇请旨,等孩子出生了,看能不能叫他们回来一趟?”
皇后和夏萱离开后,承玹沉默了一会儿,问嘉和道:“听你说来,他们两人现在感情确实不错?”
“应该是,可能承祁也有所触动。”嘉和如实回答道。
“失去了皇位,得到了幸福,这对承祁真是一个莫大的补偿。”承玹冷冷道。
嘉和不好应答,想了一会道:“祸福相依,就看自己怎么看待了。”
“有道理。”承玹淡淡道。
嘉和告辞后,承玹从怀里取出了这些天一直珍藏的香囊,使劲地捏挤着,似要发泄心中的愤懑,绸面不断地挤拢又舒展开来。
承玹停了下来,对着香囊喃喃道:“如果我也宁愿和他一样,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会不会?”
“不会,”一个冷冷的女声回答道:“即使那样,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承玹抬起头来,猛然看见夏萱正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又恼又怒,道:“谁让你不经通传进来的?”
“太子殿下太过专心,难道没有听到通传的声音吗?”夏萱冷冷地盯着他。
承玹镇定下来,道:“你找我有何事?”
“殿下如此失魂落魄,就不怕别人知道你的隐私吗?堂堂太子爷,竟然对自己的嫂子念念不忘,对自己的侧妃不理不睬。”夏萱不依不饶。
承玹正视着夏萱,平静地道:“在我们大婚前,我应该跟你说得很明白,我只能给你名份,但不能给你其他你想要的,我记得当时你是同意的。”
夏萱看着承玹淡淡的样子,只感觉自己的一腔柔情完全付诸东流。
她流泪道:“承玹,你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