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心底的那一点儿妄想。

    承祁无语，拍拍嘉娴的背：“天晚了，你先歇下，我待会儿来陪你。”

    “待会儿是多久？”嘉娴像个孩子似地追问。

    承祁怜惜地哄道：“放心，我今晚就在这院里住，我先去洗洗来。”

    嘉娴点点头。

    承祁洗漱完毕后，见嘉娴仍坐在床边，身上只着一件单衣裳，便道：“这天气晚上挺凉的，你还不赶紧躺着？”

    嘉娴像个孩子似地仰起头问：“你觉得我现在缠人了吗？”

    “你以前就不缠人了吗？”承祁笑道。

    嘉娴无语，摇头：“我觉得以前和现在不一样。”

    “好了，别想这些了，先躺下睡吧。”承祁打了个呵欠。

    承祁钻进被窝，嘉娴靠了过去，倚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承祁，我怎么这么在意你？”

    承祁翻过身，抱住她：“我不也在意你吗？”

    “可我觉得我这样不好。”嘉娴道。

    “哪一点不好了？”承祁笑笑。

    嘉娴正欲说话，听得房门被轻轻叩了几声。

    承祁大声问道：“何事？”

    门外一小厮顺溜地回答：“王爷见谅，后院小王爷突发急病，洁薇娘娘着人去请吴郎中了，但是吴郎中今天回乡下了，要晚些时候再来。小王爷仍在发热中，娘娘急得没法，冒昧打扰王爷，请王爷过去一看。”

    嘉娴闻言，心中只觉五味杂陈，静静地从承祁胳膊上移开。

    承祁听得专注，也没留神，只回道：“你先让管家另外再去请位郎中。”

    小厮得令去了。

    承祁辗转了一会儿，思索良久，终于挣扎道：“嘉娴，对不起，宏儿一向身体还好，以前也没有生过急病，我先去看看再来。”

    嘉娴已经背转身去，没有吭声。

    承祁抚抚她的背：“等着我，待会儿就回来。”

    嘉娴听得屋门轻轻地合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抽泣着，自言自语：“嘉娴，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总是自己骗自己？他的心已经分成两半了，怎么还可能是从前的他？”

    良久，安置好后院的母子，承祁推门回到了院子。

    侍从们已经安睡，值夜的小厮见到承祁，揉着睡眼起身。

    承祁制止住他，径直走近房门，一推，里面的门闩却已经栓上了，承祁心里隐隐一惊。

    小厮跟了过来，见状也推了推，不由惊讶道：“王爷，不是奴才合上的。”

    承祁点点头：“你去睡吧。”

    他轻轻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回应。

    承祁走到窗前，心情复杂地看向黑漆漆的屋子，叹了口气。

    他在窗前徘徊许久，院中一树梨花已经谢幕，只有枝丫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清冷的光芒。

    寒风瑟瑟，承祁只觉心也凉，身也凉。

    在小厮探头看了四五次后，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承祁无奈地打开院门离去。

    屋内，一直辗转反侧，默默流着泪的嘉娴听得他离去的脚步声，紧紧地咬住了被角，才没有纵容自己大声地哭出来。

    承祁站在后院中，抱着双臂，静静地看侍女带着洁薇的孩子玩耍。

    洁薇从屋内端着一盏茶走了过来，递给承祁：“王爷，请喝杯热茶吧，天也凉了。”

    承祁接过茶碗，饮了一口，复放入茶盘中。

    洁薇看看承祁，问：“王爷，今晚可是在这院里用餐？”

    承祁摇摇头。

    洁薇试探着：“听说王爷这段时间都在书房里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用餐，难免对胃口有所影响，不如今晚就在这里用膳？”

    承祁看了一眼洁薇，见到她期盼的眼神，心里有所触动，叹道：“倘若嘉娴也像你一般通情达理就好了。”

    洁薇隐隐知道他两人连日来的冷战，有些不安：“都是臣妾不好，让王爷烦心了。”

    承祁见她自责的模样，于心不忍，安慰道：“这与你无关，她那任性的性子的确应该改一改了。”

    “洁薇一介女流，远不能为王爷出谋划策，近也无法为王爷分忧，真是愧对王爷。”洁薇垂了眼睑。

    承祁心内一动：“洁薇，你已经尽力而为，我是记挂着的。”

    洁薇抬起头来，在承祁的眼眸中看见了诚挚的情感。

    她心内思潮翻涌：“无论何时，臣妾的心中始终是以王爷为首位的。”

    “我知道。”承祁颔首道。

    从后院出来，承祁仍然如往日一般去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公务。

    想到自己自那日吃了闭门羹之后，有心说和，嘉娴却总是以种种理由拒绝见他，也不再如往日一般嘘寒问暖，心里烦闷，便取了酒来喝，喝至微醺，不由起身往嘉娴院里走去。

    走进小院，雯雯见了他，惊喜地福了福。

    承祁冷冷道：“王妃娘娘身体可还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