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玹见嘉娴语塞，便道：“请伯父放心，承玹定当竭尽所能，照顾好璟儿与嘉娴。”

    老人见状，沉吟了一下：“老朽有个不请之请，想单独和嘉娴说两句话，太子殿下可否准许？”

    承玹有些尴尬，仍道：“伯父尽管自便，承玹先行告退。”

    见承玹出得门去，老人长叹一声，对仍跪在地上的嘉娴道：“你且起来吧，我虽然一直呆在家中，但是，你们的事我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一些。”

    嘉娴跪下不起道：“女儿不孝，让爹爹操心了。”

    老人感叹道：“当年送你进了那深宫大院，爹爹也是担心不已。后来，本以为你和承祁能在蜀地白首偕老，不成想又另起事端。现在想来，世间的风云变幻，人间的情路磨难，哪是你我一界凡人所能掌控？”

    他看了看低头垂泪的女儿，道：“既是无法掌控，便不必纠结于过往，只过好当下便好。”

    嘉娴泣道：“爹爹，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老人沉思道：“嘉娴，当年你母亲和我一路走来，也不是那么风平浪静。她有她的故事，我也有我的经历，能够一起走到最后，靠的不是一时的钟情，而是彼此在经历了许多之后的体谅、宽容与相濡以沫的亲情。”

    他看向女儿，意味深长地道：“记得，你母亲也曾经感叹说，有时候陪伴你到老的不一定是你最初最爱的那一个，而是最适合你的那一个。你明白她的意思吗？”

    他扶起了女儿：“嘉娴，你放心，无论你作出怎样的选择，爹爹都不会有二言，爹爹和你娘亲都只希望你幸福就好。”

    嘉娴泪眼朦胧地点点头。

    徘徊在院门外的承玹见嘉娴独自一人走出屋门，迎了上去，担心地问：“嘉娴，你爹爹可曾说了你什么？”

    嘉娴摇摇头。

    承玹沉思了一下，道：“嘉娴，我再进去和你爹爹解释去。”

    “不用了，爹爹并未指责我什么，爹爹只说尊重我自己的选择。”

    承玹松了一口气，问：“嘉娴，那你爹爹可知道你的选择？”

    嘉娴没有吭声。

    “那我进去问一问你爹爹。”

    嘉娴见他准备进屋，忙拉住他道：“你别进去，爹爹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好不好？”承玹笑道。

    嘉娴见他戏谑的眼神，不由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

    承玹拉起她的手，认真道：“嘉娴，给我一个你的决定好吗？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会将璟儿视同己出。”

    嘉娴轻声道：“承玹，经历了这许多，我有些害怕，害怕人心的善变，害怕感情的流逝，害怕再动听的诺言也会消散。”

    承玹沉默了一会儿，道：“嘉娴，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行动重于诺言的人，但是，倘若没有诺言，你又怎么会明白我的心？不过，倘若你不愿意再听我的诺言......”

    他想了想，笑道：“那也好，就让我用这一生的行动来向你证明可好？你可愿替我作个见证？”

    嘉娴轻叹道：“承玹，在你面前我总是笨嘴笨舌地说不过你？”

    “那你可是答应我了？”承玹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辉。

    嘉娴叹道：“承玹，其实，你值得更好的。”

    “我只要你，嘉娴，我只要你。”承玹满足地叹道。

    嘉娴没有吭声，只任他将自己拥入了怀中。

    远处，缓步过来的嘉和看着这一幕，停住了脚步。

    宸宇宫中，禀完政务的嘉和看着一脸喜气的承玹，终于不禁开口问道：“臣有一事想请教太子殿下，不知当否？”

    “你且讲来。”

    “皇上近日提到重整礼仪，太子殿下如何看待？”

    承玹略一思忖，便笑道：“你可是在提醒我什么？”

    嘉和不作声。

    “我知道，”承玹笑道：“一旦我准备迎娶嘉娴，定有迂腐之人上书反对。不过，我已多次向父皇母后禀明心迹，他们并不完全是墨守成规之人。因此，你大可以放心，嘉娴并不会被另眼相待。就算日后有些飞短流长难以避免，但只要我们多加安抚便好。”

    他想起了自己与母后之间的一次恳谈。

    “难道你就一定要娶她作你的正妃，连作侧妃也不行？”皇后苦口婆心地劝导。

    “母后应该知道儿臣迟迟不立正妃的原因......”

    皇后迟疑片刻：“你可知这与六礼不合？”

    “为了她，我愿意面对任何諌议弹劾，甚至，放弃这个储君之位。”

    “承玹，你对她的执念太深。你可知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你对你们的将来有把握吗？”

    “母后放心，儿臣对她此生不渝，此念唯一。”

    ......

    嘉和见他如此胸有成竹，便道：“那，臣妹尚不懂事，今后便拜托殿下照顾嘉娴了。“

    承玹感叹道：“嘉和，当初，嘉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