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
陈仁海取出一封信交予了蒲沐,道:“蒲兄,颜姑娘托我予你的信——”
蒲沐拿起了信封,见那信封上写到“蒲统领亲启”,信封上还有些淡雅的清香,“是颜姑娘私下给陈兄的?还是托人予陈兄的?”
“是她亲自送到我手上的,其实我早已知道颜姑娘对蒲兄有倾慕之情,想来是那夜在天香苑中蒲兄及时搭救有关。”陈仁海道。
蒲沐道:“搭救……那怎能说是倾慕,该说是感激才对。”说罢,蒲沐将卷宗书本尽皆合上,将那信拿起,道:“我想我还是找个地方将此信看上一看吧。”
陈仁海道:“蒲兄自便,我在此当值便好。”
如此,蒲沐便回到营房当中,营房当中未有侍卫——白日里营房内不住侍卫,侍卫只在当夜巡宫时来此休息的,平时都住在其他地方,当然,大部分侍卫都还需在宫里值守巡逻,只有一到两个侍卫班队可休息。
营房当中没有人,蒲沐打开了信封,只见那信中写道:
蒲沐统领,见信如晤。
龙壁关相遇已三月有余,初见统领之时因各事其主故设计陷统领于危难之中,在此颜蘼深表歉意。天香苑重围之下,统领不计前嫌冒死救予出水火之中,此举乃以德报怨,颜蘼深感统领之大义,故在此再行谢过。
予行江湖整十载,命途多舛:未及金钗之年,便涉江湖之事,初以诚待人,奈何人心难测,因行事被欺,陷于烟花之地久矣。江湖险恶,故予只奉旁门之信,以恶对万物,以妖艳容颜诱人,以自修皮影行骗,如此周而复始,不知度春秋几许。
物极必反,人以其度量立天地。予之度于龙壁关触底,故不知所措欲倒戈。统领为江湖俊杰,朝廷新贵,颜蘼虽已倾心统领,奈何曾为烟花女子,且昔日与统领为敌;今日以信表真情,若统领有意,于明日申时城隍庙处一见。
颜蘼顿首。
蒲沐看完了信,知晓了此信为颜蘼为自己所言过去,是些推心置腹之言。蒲沐对颜蘼确实已无太多印象,只是还记得龙壁关中逃出其包围,之后于天香苑中救出了颜蘼。他承认在天香苑之中,见到颜蘼受伤时确实有些着急,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否为情愫。
颜蘼这样的人,怕的不是冷若冰霜,而是春风暖面。因为她的心一直都处数九隆冬之中,她早已适应在这样的冰冷的地方生活,不是说她喜欢,只是她已经适应了,因为习惯了隆冬,故将暖春憧憬得高不可攀。她不是没有试图走出这般的境遇,只是从未找到出路,直到龙壁关那夜申烈的话语,让她自此发生了质变,强行走出了一条路,这条路未必会到暖春之中,最坏的结局无异是她于自己环境之中身亡。
所以她对蒲沐的情愫从天香苑那夜便开始了,蒲沐没有让她落到最坏的结局当中。而定南王一家对她的厚待,尤其是王妃的纯真让她觉得她的暖春该到了。她没想到她能因祸得福,故开始憧憬她从未有憧憬过的东西——她曾觉得自己已不能再去涉及情愫之事,可如今她觉得她与常人一般,也该有机会了。
蒲沐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从未不善情场之事,他的年龄与曾经所在的地方,都让他不懂这些的。他只觉诧异,自己被人倾慕了,为何如此?他试图想清楚,可他不知道,他对这两个月来的许多事情都还未想明白,又怎会能想得清楚眼前这一封信的涵义。
他出了营房,陈仁海正在厅堂下看着轮值图。见到蒲沐已下了楼,陈仁海道:“蒲兄读完了信,可有什么想法?”
“此事当我再三思。”蒲沐道。
“蒲兄,王爷之意很明朗,他已将颜姑娘当作自家亲人,王妃则更是。左相既已你说,想来他也接受了此事,。你知道的,左相也知道颜姑娘之事。”陈仁海道。
蒲沐道:“陈兄此话何意?”
“我想说,既是王爷之意,蒲兄又为大内统领,想若要成婚,恐王爷会过问皇上之意。若到时皇上赐婚,蒲兄恐想了也是白想啊……”陈仁海道。
“即便如此,一些该想明白的事还需想明白,否则即便成了婚,这日子也是过得糊涂。”蒲沐道。
此时月龙阁外又来了一群太监,为首的内侍官则是张公公,张公公道:“传太后口谕,请蒲统领到永宁宫问话。”
蒲沐回了话,道:“多谢公公传话,敢问公公太后诏蒲某往后宫是有何事要讲?”
张公公道:“此事老奴也不知,蒲统领到了便知。”
“好,还请公公稍等,蒲某还需更换官服——”蒲沐道。
张公公道:“好好……蒲统领请便。”
少时,蒲沐着了绣金丝狻猊的官服,换上了镶金边的墨黑腰带,便随着公公们一同前往永宁宫。
进了内门后,辗转了近一刻钟,穿过了一座石桥,石桥下有一处陷水口,水流较为湍急,水边还有些未化开的积雪。
蒲沐望了石桥下一眼,看着有些奇怪,张公公道:“蒲统领……永宁宫就在前面了——”
“哦,好。张公公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