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斗,其实害怕更多的,永远是正派中人。”
李德飞没有回应,只掏出那埙来,埙音起,街道很空旷,这乐声已灌满了夜色。只是这埙音比御花园前的琵琶,洞庭湖上的啸叶更凄凉,更疑惑。
县衙内此刻又陷入了骚动,验尸处,宇文枫与蒯正平呆坐在一旁,静江王与白杨刚刚进入房内,两人立马行了礼,静江王示意免礼后问道:“这便是晏药师,那他......究竟因何而亡?”
宇文枫未呆呆地道:“想来在走之前,不知遭受了多少折磨。那后头颅上的血块已不是至死之因。”
“那究竟是何种伤势所致?”静江王急切地问道。
宇文枫道:“内伤,摸了摸便知,五脏恐没什么好的了。”说罢痴呆地举起了手,指了指躺在床板上的晏景。
静江王叹气了一声,道:“本王也倍感哀伤,可尔等若应此,折了气势,才是更中那天道贼人的圈套。宇文枫,你是本王侄儿,也算皇亲国戚。你在本王眼中,算个孩子,可你若坐到了大内的位置,就不可退缩,不可在这时候消沉——”静江王的话语中带了些严厉,想来是想叫醒眼前这两个已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的人。
宇文枫道:“为何这世上要有如此狠心的人,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何故谋反?何故让无辜的人因他们一时的不快而付出代价?”
蒯正平没有应声,只是抚了抚宇文枫的背——他与宇文枫共事了些许时间,也算作宇文枫心中的大哥,宇文枫与大内许多人相比,还算年幼,可在大内的这些日子里对宇文枫的许多教导,都是出自蒯正平。但遇到了这般事情,蒯正平也难以自拔,自己都未能说服自己,又怎能去说服他人呢?那几下抚背,既是对宇文枫的安抚,也是自己的无奈。
静江王道:“清平世道是靠血来创造,也是靠血来维持的。”静江王边说边将自己包扎的伤口扯开,将那伤口与两人看,道:“想那些年祖宗们打下这江山,还百姓一个安定,可这样的安定,并非是所有人想要的。兵马,赋税,官吏,朝廷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去维持各方,而对那些一心不想要这世道的人,无疑只能流血,方可止住他们的歹念?你我都该庆幸,我们不是流尽那最后一滴血之人。”
“可,王爷,若是......若是这般的安定不再是大多数百姓都想要的呢?”蒯正平道。一直沉默的蒯正平挤出的这几个字似千斤巨石一下子砸到了静江王脑门上。静江王双瞳跃动了几下,倒吸一口气,道:“蒯药师,你此话何意?”
蒯正平道:“京城及其他州府是否还有这静江之地的小镇我等不知,可就这峒寨、小镇,为何会悉数反了朝廷?天道究竟为何一口咬着朝廷不放?我等能否弄清这其中的缘由?”宇文枫望着蒯正平,他竟不知在沉默了许久后蒯正平竟然能说出这般话语来。
静江王道:“难道本王没有查?难道大内没有查?若真依本王,就该一刀剁了那东瀛贼的头,可本王就为了追查原委,如今还在未予这些白白丧命的将士们报仇雪恨,本王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本王也想问啊,想问这般太平世道,朝政井井有条,为何有这般狠心之人会为一己私利去行蛊惑谋逆之事?就说甘凉府陇北山上的村落,难道他们不该杀吗?难道朝廷还要考虑到他们的头上,还要顾虑他们为什么要去行些拐卖之事,朝廷做的他们看到了吗?他们还配让朝廷记得他们吗?”
白杨道:“此事为我所做,蒯药师自省是好事,可眼下我等还需振作精神,将案情理清楚,捉拿叛逆,问清缘由,还世间一个公道。届时谁是谁非自有公道论断。”
“王爷赎罪,在下并无他意。只是想到昔日旧友离去,不免伤感,有些胡思乱想。白统领所言极是,若不能查明真相,眼下所言尽皆是徒劳。”蒯正平道。
静江王道:“蒯药师不必自责,想尔等当年是江湖好友,后来又共同为大内出力,如今好友遭这般劫难,换做是谁,又能释怀?”
只说在众人谈天之际,门外传来内侍的喊声,道:“走水了——”那内侍急忙跑来,道:“禀王爷,这县衙客房处走水了——就在那客房的小花园中——”
“火势如何?可有止住?”白杨问道。
“火势有些蔓延,似是火油点起的,眼下衙门人不够,不好止火啊——还请王爷速速离开衙门避火——”那内侍道。
小花园的火还未止住,上空盘旋的巨鹰此刻还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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