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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抬着眼,纯黑色的瞳孔里映上小半盏昏huáng而温柔的灯影,眼角泛红,鼻尖微动,是要流泪的模样。
顾先生,沈约偏过头,说话时并不去看顾宁远,生怕自己后悔,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顾宁远先是抹了抹他的眼角,指尖有些cháo湿。并没有回答沈约的问题,听了他说的话又笑,我以前就想问,你怎么总是叫我顾先生?
沈约沉默了一会,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落下繁密的影子,遮住大半个眼睛,让人瞧不清他在想什么。
顾宁远也不知道。他擅长不动声色地猜透别人,却总看不清沈约。沈约于他而言,永远都像是一个迷题,无论是重生前那个已经长大,与他互为仇敌,针锋相对的大沈约,还是现在这个孤僻冷漠,又可怜可爱的小沈约。
顾先生不叫顾先生,那叫什么?
顾宁远一笑,抬起沈约的尖下巴,两人目光对视,在模糊的灯光下逐渐清晰起来。
叫什么?我养了你这么久,总该叫我一声哥。
沈约一怔,有什么话忽然卡在喉咙里,挣扎着想要冲出来。
过一会吧,顾宁远弯腰把沈约抱起来,对于沈约,他的话比让人要多的多,等洗完澡,擦好药,我们再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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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沈约洗澡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他性格上天生就比别的孩子早熟,洗澡时特别容易害羞,在浴缸里最不听话。而顾宁远对这件事又太不熟练,加上没有天赋,洗了一个来月也没什么长进,两个人没有默契,以往总要折腾很久。此时身上添了伤口,很多地方不能沾水,洗的越发慢,柳妈在门外都叫过了三次饭,才磨磨蹭蹭的洗完澡。
顾宁远抱着他出了浴室门,沈约身上只围了一条毛巾,才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顾宁远加快脚步,把另一侧的被子也掀起来,把湿漉漉,还冒着热气滴着水的沈约放上去。
沈约还要挣扎一下,可顾宁远早就猜透他的心思,把沈约摁下去,不紧不慢地说:那边已经沾上灰了,本来都是要洗的,现在这里滴了水,算是物尽其用。
顾宁远替沈约擦gān身体,又马不停蹄地去请教了医生该擦什么药,如何消肿,再把沈约的伤口上好药,脚腕热敷了好一会,这些事全都做完了,已经是深夜了。
柳妈也累了一天,这时候撑不住在楼下打瞌睡,昏昏沉沉的在chuáng上睡过去。顾宁远自己下楼,从锅里把饭菜端上来,虽然还冒着热气,但过久的加热还是让饭菜失去了香味。
可沈约并不介意,他心满意足。
顾宁远正打算喂饭时,沈约自己拿起筷子,顾先生上次不是说了吗?以后我要自己吃饭。
顾宁远眯着眼想了想,忘了,不过你现在受了伤,我再喂你一次也不打紧。
话音刚落,顾宁远就打了个喷嚏,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偏过头捂住嘴,又打了个寒颤。
顾宁远还是穿着原来的衣服,顶着大太阳找了一个下午,背后本来就满是汗,回来的路上又让沈约的眼泪把胸前淋湿了,到了洗澡的时候,更是浑身上下,浸透了水。
沈约反应过来,连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来,急匆匆地推了推顾宁远,顾先生,快去换衣服!
顾宁远皱了皱眉,也觉得有些难受,解开上面的两粒扣子,过一会吧,等你先吃完饭。
沈约把筷子一放,沉默地表达自己的抗议。以往在福利院,食物是很珍贵的,吃的慢了,可能就被人抢了。沈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拿自己饿肚子的难受去威胁别人。而且觉得这是值得的,顾先生会满足他的愿望。
这念头都有些可怕。
两人相对沉默许久。
顾宁远的眼神落在只有微微热气的饭菜上,又轻飘飘地移到沈约身上。
沈约眼睛明亮,固执地看着他。
好了,顾宁远摆了摆手,当着沈约的面脱了衣服,露出线条优美,身材修长的身体来,犟不过你。
屋子里的大chuáng已经不能睡了,顾宁远抱着沈约,进了隔壁的房间。那是为沈约布置好的儿童房,可是从来没用过,一切都是崭新的。
沈约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房间。
属于他的房间。
顾宁远把沈约放到chuáng上,打算把隔壁的残局收拾一下,沈约却拽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沈约自己的手,自己的声音都在发着抖,为什么有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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