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未至,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就连那百年的老树,腰身竟也被缠上了红绸布,瞧着喜庆极了。百姓左盼右盼,可算是巴巴地盼来了这一日。
照往年的惯例,江家一家是要去庙里烧香拜佛祈愿的,为的便是日后能讨个好彩头,求菩萨显灵。江倾城本就不信这些,却还是架不住被郑巧茹拽了去,就连这几日闭关的江承嵩都被一并抓了去祈愿。
说来这逢节必去的南山寺,在城郊一带,每每前去都得坐两三个时辰的马车,对江倾城来说难受得很,简直是活遭罪。
下了马车,江倾城被春桃掺着,颤颤巍巍地,瞧着要倒了一般,虚弱得很。怕一行人误了祈愿良辰,江倾城便先让他们先去,直道自己随后就到。郑巧茹虽也是心疼,可今日可是同菩萨佛祖有约在线,还得先去烧香祈愿,不得误了时辰。江承嵩本想留下陪着江倾城,不想却被郑巧茹拉了去,一道去祈愿了。
好在寺庙前幽静的很,秋风徐来,不出片刻江倾城便缓了过来。
“阿弥陀佛,姑娘可算是来了,可叫老衲好找啊。”寺庙大门前,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双手合十,拦下了刚走到门前的江倾城。
江倾城被这老和尚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她又不曾见过这个人,为何他要说等了她许久?
“我家小姐先前可未曾瞧见过这位方丈,莫不是出来招摇撞骗的骗子?”春桃站在江倾城的身后,满脸的质疑。
老和尚笑了笑,倒未曾将春桃的话放在心上。江倾城从不信这些夙命缘分一说,刚想跨过寺门的门槛,那老和尚便慢悠悠道:“姑娘面露贵气,一生荣华,玉食锦衣,身上暗藏仙凤之气,是天生的凤命啊。”
刚抬起的脚在听到那个老和尚的一番话后,顿时僵在了原地。江倾城微蹙着眉,似是来了兴致,收回了脚,定站在原地,示意那个老和尚继续说下去。那个老和尚见状,眉眼弯了弯,更是慈善了些。
“凤命虽好,亦在看龙。姑娘命中是要辅佐真龙,嫁与真龙的,此乃命定姻缘。只是这谁是真龙,谁是假龙,还是得姑娘好好地擦亮眼睛,莫要误入歧途。”老和尚说罢,便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后,离去了。
江倾城这样聪慧之人,竟被方才那老和尚所言迷的云里雾里,晕头转向的。若非春桃提醒,江倾城怕是要站在这儿绞尽脑汁想整整一日了。
南山寺最为有名的便是那儿的姻缘池了。相传若是有人将寺里备好的,裹着红线的铜钱抛掷到这姻缘池的月老手中,便能遇着那厮守一生的良人。
烧完香祈完愿,夏小娘便拉着江倾蓉来了这姻缘池。本是想祈完愿便回府的,谁知夏小娘这么一折腾,还要其余的人跟着一道去,生怕她母女二人丢了,寻不着这回府的路。
“妹妹方才许了什么愿?”江承嵩拉着江倾城,好奇之情充斥于脸。
江倾城捂嘴掩笑,“这是我与菩萨的秘密,怎能同你说?”
江承嵩挠了挠头,傻乐着。江倾城瞧着江承嵩这般傻样,笑意愈深,真是担心他这样,日后若是当上将军了,没了威信该如何?
郑巧茹瞧着不少小姑娘朝着这姻缘池内抛掷铜币,却都无功而返,心生好奇,便拉着江倾城,也想让她试一试。
江倾蓉瞄了好一阵,才将铜币掷了出去,结果自然是没投中的。
江倾城站在一旁本不想参与,谁知还是被郑巧茹拽来了,刚想转身逃走,手里却被郑巧茹硬塞了个铜币。江倾城叹了口气,为了让自己的母亲大人高兴,便随手扔一扔吧,本也没想着抛中的,谁知江倾城随手一抛,那铜币竟真的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月老手中。
投中后,便是一阵哗然。一旁正裹着红线的和尚也满脸不可思议地瞧着江倾城。这姻缘池已十年未被人掷中过铜币了,江倾城这是十年来的第一人。
“掷中铜币意味着姑娘命中的良人将出现。”那和尚赶忙放下手中的红线活儿,托着案盘走到了江倾城面钱,“还请姑娘择一荷包,里边放着姑娘日后心仪男子物件的小画。”
江倾城瞧着案盘上四个绣工精致的荷包,下意识地挑了个绣着兰花的荷包。在那和尚的示意下,江倾城打开了荷包,里边果不其然放着一幅小画,画上的是一个色泽极正的白玉扳指。
江倾城愣了愣神,这白玉扳指不正是天家才有的,象征权位的物件吗?莫不是在暗示自己日后会嫁与天家人?恍惚间又回想起方才那个老和尚的一番话,霎时,江倾城的面色变得很是不好。
见江倾城面色不好,江承嵩便掺着江倾城走了。江倾城这样的表情,那日在侯府也曾瞧见过,只不过那日是提及了江文远,今日是为何这般,江承嵩便不知晓了。
回府的马车上,江倾城一路上静默不语,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日之事。真龙是谁?假龙又是谁?那白玉扳指的主人是谁?难道自己还是抵不过嫁入天家之命?
“何事竟让妹妹想的这样出神?”江承嵩瞧着江倾城许久未出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车的布帘,心里自是担忧不过,生怕江倾城是遇着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