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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晴歌不是程缓，也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只能应和着点点头，皱着眉头qiáng忍着什么。这种场景对一个姑且还是外人的他来说还是过于负担，我一方面也觉得过不去。

    我抓住了他的手——三个人的手牢牢扣在一起。

    奶奶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平平安安地走了。期间我们在她chuáng边坐了一圈，没人说话，场面无比沉寂。

    一直到处理完奶奶的后事，我们都没有跟程缓讲过一句。这固然对他不公平，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处理另一个多次试图寻死觅活的人。更何况他还刚立下了要再把楚野追回来的雄心壮志。

    我不能看着醒来了，又硬生生给他扯进黑恶梦境里。

    他爸妈是不去管他的，相看两相厌，顶多负责医疗费。也就我，或者多个何晴歌，每天会去找他，陪陪他。这总比在空dàngdàng的家里，对着不会在有人睡靠门一侧的单人chuáng的房间发呆好。

    爷爷把准备了多年的遗像拿出来，擦灰，放好。他自己的就放在老太太的旁边，只不过盖起来了。我盯着照片，或者不会再有小金鱼的鱼缸发呆，都会想哭。

    也没人支使我扶她去厕所了。

    “说实话，我觉得你们这样真的很不公平。”都半个月了何晴歌还在为程缓打抱不平，“他不能完全不知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脑子有病，要是知道了疯起来更吓人。”我可见过，前年过年，还有更早，“不跟他讲是一种有私心的保护，保护他也保护我们。现在跟他将没有任何好处。”

    何晴歌沉吟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担心啦，我们会让他知道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有些事是要看时机的。”

    “说的也是。”何晴歌想开了，不再纠结这回事，“那你怎么样？”

    我知道他怕我会因为这事儿而过度悲伤从而导致怎么怎么样的……但是我早就想清楚了，不管接受不接受，我都成了家里唯一一个后勤能管事儿的了，我一定要撑住。

    可能长大就是一个学会接受的过程？

    何晴歌听我这么说突然笑出声：“觉得这么有哲理的话不像你会说的。”

    我一巴掌呼他肩膀上：“滚！”

    世界上失去亲人的又不止我一个，难过的事儿要藏在心里，拿出来给人看见像作秀——所以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啦，坚决抵制传播负能量。

    开学了就要努力忘掉这些事了。我沙雕帮帮主总不能每天愁眉苦脸为逝者哀悼，自己砸自己的招牌。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新学期作为班长要写安排规划，一点一点收拾寝室往里搬东西也够我头疼的了；还有程缓，开学半个月了终于能出院了，周末回去我还要帮他收行李。

    这人断胳膊断腿的，也就到个能出院的程度，那么多东西还是得我来搬。

    这人是公主吧？？？

    他大学通知书是早到了，但是都现在才去报道人家肯定不收。高三复读班倒是帮他安排好了，这人因为奶奶的事儿跟他爸妈又吵了一架，然后灰溜溜滚回去复读了。

    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没想到他发火的范围这么小，小到甚至觉得就是只针对他爹妈的；但是想想，他既然立下了要去追楚野的目标，肯定就比之前要有活着的动力，不会再消沉了。

    话说这人抢劫我！楚狗也是，偏偏自控能力这么差，还给我打电话问程缓情况，结果被程缓给拦截，威bī利诱着我把他信息jiāo出来。

    只能留手机号了！再说多楚野要杀人了！

    新号码还在国内，没出国。我看着程缓表情还算和善，悬着的心总算掉下来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呢，一切都还在变好，是吧。

    第41章

    “Chris，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儿吧？”

    Windy措辞措了半天，还是犹豫不决地问了出来。我在办公室的公共电脑上帮她登记这个学期的jiāo手机情况，听见她问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奶奶的事儿......要是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我说，我毕竟也是老师，能帮的我都会帮......”

    “没事儿啦。”我笑笑回答，“我还是看得很开的，不用担心。”

    她这才松了口气。

    但说实话真要这么好放下的话，哪儿来那么多撕心裂肺，畏惧生死。也不过是找点什么别的事情来做做，分分心。

    奶奶说了，要我们小辈开开心心的就好了，是吧。

    “哦对了，学校这学期有文化节活动，我们部有说要组几个小合唱队，高一高二高三各一个，我们班想选一个去，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啊？”

    “啊？”我托着下巴想想，“合唱队啊......蒋垚和唐棠随便谁搞过去呗。”

    Windy听见这俩名字后对此产生了极大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