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压的蟋蟀被水冲洗一遍,乱蹬着腿被扔进火堆里,不一会儿就传出了一阵香味,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拿木棍扒拉,陆襄还在一边跟有琴解释:“像蟋蟀,不能烧太久,闻见香味就要赶紧把它捡出来,不然它就烧成灰了。”
陆襄捡出一只,chuī了chuī上面的草木灰递给有琴,让他尝一尝。
他一手抓了一把,喊叶带霜也过来吃,“大师兄,喝口酒不?”
叶带霜没说话,他就去厨房拿了酒出来,也没拿杯子,启了封布先递给有琴,有琴喝完又递给叶带霜,最后才递还给陆襄,几个小的也各尝了一口酒。
晚饭也没吃,叶带霜把这时节容易坏的熟食放进竹篓里,下到井里拿冷水镇着,随后让他们早点睡,明日还要早起,自己就先回去了。
有琴又跟他们多玩了一会儿,他喝了酒却没醉得很厉害,回去的路上还很高兴地哼了几声不成调的词曲。
叶带霜给他留了一盏灯,有琴回来后喝了一杯水,坐在chuáng边脱衣裳,可他脱了衣裳又不想往chuáng里侧爬,就把叶带霜拍醒,让叶带霜往里睡,在chuáng边一躺就睡了。
☆、第 7 章
(七)
初五这天早上,叶带霜很早就醒了,他醒了之后破天荒地也把有琴叫醒了,让有琴跟他一起去割艾草。
有琴又在chuáng上赖了一会儿,起chuáng后跟着叶带霜各个院子转一圈,把师弟们都叫起来,让他们赶紧起chuáng,去煮咸鸭蛋、粽子、大蒜。
叶若一边揉眼睛一边问:“师父怎么还不回来?”
章丘生打了个哈欠,跟师兄弟们一起往山门走,跟游魂一样回了一句,“可能过了端午才回来吧。”
叶带霜提着一个背篓,背篓里装了一把镰刀,带着有琴下山去了,半山腰的一片矮草丛里长了一片艾草,往年过端午也都是在那里割的艾草,今年叶带霜也打算去那里。
草露未晞,有琴走一路,衣袖裤腿都蹚湿了,只得将袖子和袍角都抓在手上,哎哎地叫叶带霜走慢点,“你出来割艾草,为什么偏要带上我?我都还没睡醒呢,昨晚喝了酒,又没睡足,现在头还疼呢。”
“一清门又不是白养你的,想吃饭就要gān活。”
“你早先也没说啊,再说我也没有不gān活,你上回犯病都是我照顾你的。”有琴搂着衣裳走不快,又喊了一声大霜慢点,等走到他旁边,问:“你这病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说头?”
“师父找江湖上神医问过,也说不上来,只知道这病都是年纪大了的人才会犯,刚开始是记不住事,不认人,再往后就连饭也不会吃了,动也动不了。”
他说这话时一直拿眼角瞟有琴,有琴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大师兄,你这是未衰先老啊?”
叶带霜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就不再搭理他了。
两个人下到半山腰的那片艾草丛边,叶带霜把背篓扔到有琴脚边,“我去割,你来装,小心别被尖头和茅草划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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