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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人是谁?当医务室又只剩下自己与苏锐时,顾佑臣问。
明霄。苏锐牵着被子的两个角,将另两个递给顾佑臣,来帮我抖一抖。
他也受伤了吗?顾佑臣又问:他好像很神气,刚才我对他笑,他都不理我。
他谁都不理,一直是那种表情。苏锐说。
那他肯定被揍得很厉害。顾佑臣有些难过:真可怜。
不会的。苏锐勉qiáng地笑了笑:教官不敢动他。
啊?为什么?顾佑臣惊讶:他刚才还来拿药。
应该是不小心磕着了,他平时要练武术,磕磕绊绊是常事。
武,武术?
是啊,很厉害的。
所以教官才不敢打他?
差不多吧。
顾佑臣身上还痛着,注意力却已经被那叫明霄的少年吸引过去了,对方比他高,似乎比他大几岁,虽然表情很冷,但眼睛特别好看。
整理完医务室,苏锐带顾佑臣回班里。上午由教官带领的劳动课已经上完了,孩子们在黑黢黢的教室里背古文。
还没走进那yīn暗的走廊,顾佑臣已经开始害怕了,扯了扯苏锐的衣角,低声说:我不想进去。
不进去会被打。苏锐说。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顾佑臣终于问了出来。
苏锐过了好一阵才回答:因为我们的父母把我们送到了这里。
顾佑臣不明白:我妈妈不是送我来挨揍的!
她和爸爸是让我来接受好教育的!
你父母是不是告诉你,到这里来,是为了成为更好的人,人上人?苏锐问:将来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
顾佑臣茫然地点头。
一样的。苏锐苦笑,像个经历了很多事的大人,近乎低喃地重复道:一样的,我们只是他们的工具罢了。
第20章
彼时,顾佑臣还无法理解苏锐的话,仍旧认为父母将自己送来这里是一片好心。苏锐不愿与他争辩,只是告诫他往后要听话,不要与教官和老师对着gān,也不要随便哭闹。
顾佑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涂药之后凉丝丝的,但还是隐隐作痛。
他问:痛得受不了时也不能哭吗?
苏锐沉默了几秒,轻声说:那就晚上哭,躲在被子里悄悄哭。
你躲在被子里哭过吗?顾佑臣伸出手,想碰一碰苏锐红肿的脸。
苏锐躲开了,只说:哭也没有用。
在国学院待了半个月之后,顾佑臣渐渐明白哭也没有用是什么意思了。
国学院与家长们签订的入学协议里明确规定,为了小孩能学会自立自qiáng,一年学期内不允许家长探视,也不能通电话,家长将管教权jiāo给国学院,国学院有资格对小孩进行传统教育。
所谓的传统教育即棍棒之下出孝子。
而这里的教官与老师喜怒无常,拳脚、耳光时常毫无道理地招呼在孩子们身上,连看不顺眼的借口都不必找,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仿佛一屋子的小孩子只是一堆没有生命的玩物。有的教官喜欢听小孩儿哭,越哭打得越带劲。有的教官讨厌听到哭声,越哭越遭罪。
相对其他家庭的孩子,顾佑臣挨打的次数不算多,国学院的负责人知道他的身份,向教官打过招呼。但每天目睹没有犯错的孩子被拎出教室,还是让顾佑臣满心惊惧。
这天,同寝室一个7岁小孩儿因为集合时摔了一跤,被老师扎了一个多小时的针,痛得死去活来,夜里回来趴在chuáng上哭,哭声细小,却让顾佑臣整夜失眠。
他轻手轻脚爬到苏锐chuáng上,难过地问:我们的妈妈都不要我们了吗?
苏锐摇头:不知道。
顾佑臣小声呜咽:我们会被打死吗?
不会。苏锐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极轻,不知是说给谁听:我们会出去。
顾佑臣哭累了,苏锐拍着他的背,安抚道:睡吧,别害怕。
突然,一声凄惨的哭声响彻整个走廊,将那句别害怕衬托得格外荒唐。顾佑臣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被子,外,外面是谁在哭?
哭声越来越惨,混合着男人的骂声,甚至听得见响亮的耳光声。
是一个女孩儿在哭,在惨叫。顾佑臣从未听过如此令人心慌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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