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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笑着望晚晚:“不知你爱吃葡萄么?”
“喜欢的。”晚晚答。
陆夫人见她乖巧,心中甚感欣慰。
她是打心底喜欢晚晚,这孩子乖巧懂事,开车从山里接她出来,晕车都没言声。
他们去得急,回来也急,半路渴了没水喝,小姑娘从包里掏出备好的水来,特意拧开递过去。
成熟懂事的孩子,到哪儿都是讨人喜欢的。
陆夫人带她向洋楼走,路上免不了叙话:“你今年十七?”
“是。”
“真好,我儿子也十七!哦,差点忘了,还没介绍你们认识。”
穿过刻有浮雕的白玉石柱,仆人忙为她们开门。终于进了建筑内,仍是低调奢华的英式风格,厚重的窗帘,木质楼梯扶手,地砖亮得能照出人影。
抬头望上去,吊带就在最顶层,站在一楼可以看到每一层的扶栏,以及走廊墙壁悬挂的油画。
不像是一个家,更像是进入了什么宫殿,或是西方的什么展馆。
她带晚晚在沙发上坐下,提起自己的儿子,陆夫人的语气责备中带着骄傲:“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没一天让我省心,不过好在秉性不坏,还算聪明,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都领小红花呢!”
陆夫人这边说,那边木晚晚的手机震动,她掏出来一瞧,是四叔的短信。
[到陆家了么?]
木晚晚假装感兴趣:“哦?真的么?”
见陆夫人说得专注,手底下不甚熟练地回起了短信:[到了。]
[陆家怎么样,可有泼天富贵?外面的世界呢?与你想的有何不同?]
木晚晚回:[看不出。一般?
哦,坐飞机的感觉倒是不错。]
等晚晚发完消息,陆夫人还在继续夸耀,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这儿子学习也好,从不在外惹祸,你见了肯定特别喜——”
她这边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陆夫人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木晚晚手一抖,从屏幕里抬起头。
陆家二楼的玻璃稀里哗啦碎裂,又哗啦啦落下。
像夏夜狂风肆nüè后,骤落的第一批疾雨。
建筑外面,一个长手长脚,穿着宽大T恤的白衣少年,单手接住回弹的足球。
隔着不断下落的玻璃碎片,木晚晚隐约看到他的头顶上,扎了一个极其随意的小啾啾。
木晚晚想起陆夫人方才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是没在外惹祸,祸都在家里闯尽了,哪有外边什么事?
陆夫人见此情景,先前那些端庄得体一秒破功。
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当即怒吼一声:“陆!知!行!”
*
陆夫人把乖巧听话的儿子捉回来,让他在木晚晚的对面坐下。
少年往沙发里一瘫,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恣意放肆,伸得老前,膝盖就在她眼皮底下。
幸好陆家够大,但凡地方局促一点,估计都得架在木晚晚肩膀上。
他那张脸生得漂亮张扬,两侧的头发剃得短,额前未能梳进啾啾的刘海自然垂落,半遮住一边眼睛,显得放dàng不羁。
鼻子高挺完美,下颌线棱角分明,唯那双眼睛尾角微扬,透着几分慵懒的厌世感。
这陆家的小少爷,长得还不错嘛。
木晚晚勾起嘴角,在心中偷偷地想。
“坐没坐相,家里来了客人瞧不见么?”陆夫人板起脸训斥。
怎么会瞧不见,他一早就知道家里要来个女的。
不过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陆知行心中冷哼,朝沙发那边轻飘飘投去一眼。
少女并膝坐在沙发上,肤色冷白,眼皮薄薄的,气质不染纤尘。她腰身自然挺直,肩膀舒张,大方优雅。
显得他很粗俗不堪。
陆知行本想刻薄她两句,可是望见那张脸,竟什么都说不出了。他收起大长腿,稍微坐正了些。
“这就是你们找回来那个私生女么?”
有仆人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一杯冰可乐,两杯玫瑰花茶。
走到近前,却被地上铺就的厚毯绊了一下。
仆人重心不稳向前栽倒,托盘当即脱手而出。
眼瞧着玻璃杯就要相撞倾倒,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忽然一动。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前,木晚晚已经一手接住托盘,另只手搀住要摔的仆人,垂头提醒:“小心。”
动作之利落,让陆知行想起在戏台上耍花枪的刀马旦。
“谢谢小姐,谢谢!谢谢!”
仆人站定后,连连朝木晚晚鞠躬,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倘若今日出了这个意外,她明天就不用再来陆家上班。
幸好,幸好这位小姐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