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我,得到的不是擦肩而过。”
楚冉蘅神色认真,不苟言笑。
“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暂时不能视物,若是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楚冉蘅道,
“就算我一生不能视物,除非你心中再没有我一席之地,否则,我必定握紧你的手,一寸也不放开,绝不像天机中的我一样,为了所谓顾全大局,为了所谓的为了你好,远离你,躲避你。”
“我绝不放手,就算是残了双眼,陨没了心智,只要你还愿意要我,我绝对不放手。我会比你所见过的另一个我更执着。因为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时时刻刻保证,你仍安全,仍无恙。既然我要保护你,就绝对不会远离你,不会自作聪明,让你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痛苦。”
宫长诀嘴角弯起,露出了一丝笑,却泪盈于睫,心底几分苦楚与无奈。
原来,这就是那个变数。
楚冉蘅不会再放手,不管是什么原因,也绝不放手。
而前世,他为了她好,他是会放手的。
如今,为了她,他不能视物。
任老前辈所说的,她会累及她所珍视的人。
原来是报在了他身上。
她与他靠的越近,伤的越深。
楚冉蘅道,
“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不会因为所谓为了你好,对你再度百般躲避。我只希望你也不要再苦苦地一个人支撑。”
宫长诀却缓缓后退两步,
“你知道,前辈告诉我什么吗。”
“他说我会累及身边人,有可能靠的越近,伤的越深”
她垂眸,
“我亦是一直都这般认为,靠你越近,伤你越深,因为我,你如今不能视物,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害你失去别的东西。甚至是性命。”
“尽管你说这番话,我的心跳得厉害。”
“可我仍旧害怕我的靠近带给你伤害。”
雾气腾腾,她阖上眼,泪珠落下。
转而睁眸,目光坚定,
“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说得对,你窥破的天机,是我曾经经历,我至死方知,原来你也看见了我,可那时的我只以为,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今世躲你,正如那世你躲我,都觉得,是为了对方好,可是到头来,那世的你,依旧随我而死,这世,我百般躲避亦躲不开。”
“宿命是不能躲开的。只有面对,不会有无端消亡。”
宫长诀睁开眸子,定定地看着楚冉蘅,
“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时时刻刻保证,你仍安全,仍无恙。”
“花灯节时,你送我纸鸢花,直白表明心迹,大火那夜,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希望你是我的谁,你就是我的谁。”
“直到在暗阁桥上那次,我心中仍有芥蒂,虽然答应你不再避你,心中却仍觉得,若是他日,我害了你,我必定远远离开。”
“前辈也说,一梦生,一梦死,一梦虚无,梦警痴莺,影迷痴燕,情悟痴人。我不想重蹈梦境覆辙,便决不能故事重演。”
“你我两世,虽镜花水月,却不谋而合,连想法都出奇一致,似一个轮回一般,生生不息,永不磨灭。看不穿,识不透,无法破局。”
“但我重来一次,不是为了来再度受尽磨难的,我是要握住一切我要握住的东西,放纵自己贪恋我所贪恋的事物的。”
“我这一世,不会轻易再软弱,不会为了还没有到来的事情而悲伤难过,自怨自艾,我要掌握住一切,纵使一切是命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若再不破这兜兜转转的轮回,只会在此轮回中转死,生生世世出不得。”
“所以,我也会,无论是鳏寡孤独,老弱病残,都会死死地赖着你,我期盼着喜欢一个人的日日夜夜,决不能结局潦倒。”
宫长诀看着楚冉蘅,毫不退避,
“我管你是瞎了,聋了,哑了,只要是活着的,哪怕是死了,我也要占着。”
楚冉蘅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声音颤动,自他的胸膛传入她心脉中,声音低沉蛊惑,
“这是你说的,决不能反悔。”
宫长诀一字一句道,
“我绝不反悔。”
宫长诀伸手抱他,隔着极薄的单衫,似触在他肌肤上一般。
她猛地意识道如今是在何处,一下子像触电一般弹开。
眸中几分慌乱,
“我…我回去了。”
楚冉蘅伸手,指尖在她后脖颈上轻轻划过,暧昧的温度落在她肌肤上。
他轻声道,
“石壁上有灯,你取了火苗再去吧,从来路一直走,便能走出去。”
宫长诀垂眸,轻应了一声,
“好。”
她从温泉中起来,却丝毫不敢再往后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声,
“一念清净,烈焰成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