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便可安心出战。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吴鈎赴战场,为君赢失地。”
百姓皆拜,
“陛下圣明!”
紧接着,还未等元帝有何反应,百姓便又大声道,
“宫将军必凯旋归来!”
“宫将军必凯旋归来!”
“宫将军必凯旋归来!”
元帝气的咬紧牙关,生生憋住了怒气,而面上虽不动,面上青筋却在猛然跳动着。
而呼喊声远比之前说陛下圣明的呼喊声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宫韫不怒不喜地站在原处,冷静地看着元帝,元帝却气得跳脚。
宫韫作揖,却不躬身,向元帝一拜,
“既然陛下重新封臣为太尉,臣,为了天下万民,也一定会用尽全力,奋力一博。”
皇宫中。
窦皇后面对着放在面前的白绫鸩酒匕首,眸中的泪光颤动,却没有掉下来,未曾梳妆,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唇色苍白,
“嬷嬷,你说,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吗?”
旁边跪着的宫人早已泣不成声,
“娘娘……您…去吧,老奴必定随后就来。”
皇后却忽然笑出声,眼中泪一行落下,
“我与他,二十年的夫妻,如今,一朝危难,他便这般推我出去作挡箭牌,要我就此身死,我以前总觉得还有机会,还有可能,如今看来,原来,真的是我错了。”
拿着托盘的宫人道,
“娘娘,这已经是陛下开恩,才赐娘娘自行选择器具自戗,还求您快些吧。唯有您听命圣旨不差分毫,瓮喻公主才能活下去。”
窦皇后眸光忽然冷下来,眼中的光一瞬熄灭,
她拿起鸩酒,一饮而尽,华丽的宫袍愈发衬得她面色青白憔悴。
她放下鸩酒的杯子。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分毫不差,礼仪周全。
毒酒仍留几分唇边,她起身,走向梳妆台,极长的宫装裙摆拖地。
华丽的凤凰和百花在拖尾上绽放,层层交叠,栩栩如生。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道,
“嬷嬷。”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泪盈于睫,她却绽开一朵极灿烂的笑容,
“来给笑儿梳妆吧。”
她眼中的光迷离,一字一句道,
“不老不少抛家髻,见郎见父飞仙髻。”
老嬷嬷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上气不接下气,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向窦皇后。
桌上两把梳子,一把多年前御赐冰玉梳,一把是窦皇后在幼时,申丞相所赠的檀香木梳。
冰玉梳是窦皇后一向喜用的。
老嬷嬷却拿起了桌上的木齿梳子。老嬷嬷说话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却故作轻快,
“二小姐…今日,老奴给您挽一个抛家髻,保证满厅的小姐都越不过您去。”
一行血自窦皇后嘴角流下。
她却轻笑道,
“嗯。”
血在她下巴上滴落,没入红色的宫装中。
老嬷嬷摸着窦皇后的头发,明明在哽咽,却逼着自己笑道,
“二小姐,青丝掺白发,柳树有飞霜,您小小年纪,竟然有了这么多的白头发。往后必然难嫁。”
而老嬷嬷眼前,一晃而过的,是这些年来,窦皇后受过的气和累,百般委曲求全,孤独无助,困于深宫。
窦皇后缓缓闭上眼。
“这辈子,就不嫁了,免得嫁了一个无情无义的郎君,坏我家世,灭我九族,亲手送我上黄泉。”
老嬷嬷的泪滴落在窦皇后的发间。
窦皇后轻声道,
“待来生,再嫁人吧,下辈子,我一定看清楚我眼前之人,绝不行差踏错一步。”
老嬷嬷握着窦皇后的发,轻轻地束起窦皇后年少时最爱的抛家髻。
苍老而布满沟壑的手在窦皇后发间穿梭。
桃红色的玉石点缀在发间,步摇轻短,活泼可爱。
镜中的女子,面色越来越白,眸光越来越涣散。
满殿的宫人都无声哭泣着,她却是笑着,看着老嬷嬷为她束发。
镜中人面已带皱纹,桃花依旧笑春风。
窦皇后伸手,轻轻触碰镜子,拂过镜中人的脸。
“嬷嬷,漂亮吗?”
老嬷嬷混浊的老泪落下,
“好看…真好看…二小姐…”
窦皇后笑了,看着镜中人,
“下辈子,聪明一些,别这么笨了。”
话音刚落,窦皇后摇晃几下,闭上了眼,倒在梳妆台上。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老嬷嬷叫道,
“娘娘!”
“娘娘——”
满殿压抑的哭声忽起,
“娘娘!”
老嬷嬷握着那柄梳子,倒在地上,下一刻,却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