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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别。
村子里只有一条公路,每个小时有一班发往市里的车,要坐三个半小时才到。
方胥一边等车一边看时间,今天要做复检,现在就坐车的话,也得六点多才能到,估计又要挨护士姐姐的骂。
她叹口气,远远瞧见一辆灰扑扑的旧班车从公路尽头开了过来,两边的树影落在车身上,明暗jiāo杂,班车很快停在她身前的站牌处。
方胥像条烫水里的鱼一样,从yīn凉的树荫下钻出来,避着那些灼热的阳光窜上车。
去市里的人不多,就零零散散的几个。
午后的阳光明晃晃的,车子在颠簸中摇的人昏昏欲睡,方胥挑了个靠近过道的位子坐下了,原因是靠窗的阳光太扎眼,又很热。
没错,这种老旧的班车里,竟然没有车窗帘,也没有空调……
但即使靠近过道,阳光也能从窗外she到她眼前,根本躲不开。戴着眼镜也看不清,方胥gān脆把眼镜摘下来,装到上衣口袋里,然后在摇摇晃晃中跟着车上的人一起昏昏欲睡。
夏天不午休根本不行,困的人睁不开眼,尤其是在车上。
更不用说方胥这种刚gān了体力活的。
班车很快又停下,似乎有人上了车。
她听到司机催促的声音,迷蒙中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见花白一片的视野中有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朝她走过来。她没怎么在意,下意识收了收腿,那人就从她腿边走进去,坐在了她旁边靠窗的位置。
车子又摇摇晃晃的发动行驶,方胥又陷入睁不开眼的困意之中。
只是,眼皮外的明亮光晕忽然变暗了,似乎是有人帮她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她睡的更舒服,头甚至歪在了旁边那人的肩上。
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扶了下她的头,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使她能稳稳的靠着,不至于不停的歪来歪去。
方胥在梦里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像是他低着头,如羽毛般轻触她的唇,一吻即离,小心翼翼。
方胥已经有段时间没梦到陆忱了,这次的梦做的光怪陆离,掺杂着数不清的人和事。
她甚至梦到了谢泽和谢明远。
还有那个她坠楼的凌晨,谢泽对她的审判,“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他蹲在她面前,“赎罪的方法千万种,你偏偏选了最让我死不瞑目的……”
“为什么会想到用死来偿还我?死有什么用?”他仿佛是真的想不通,又觉得她过于幼稚和自私,“你死了,我的家人怎么办?逝者已矣,为什么不能好好弥补活着的人,活着的那些人,才是最痛苦的,不是吗……”
“我根本从来没有怪过你。”他静静看着她被血染红的眉眼,“只是想你给我好好活着,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我的心愿有那么多,你死了,我怎么办……”
从三楼头朝下坠落到水泥地上,她活下来了。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醒来后,她就脱胎换骨。
悲伤和愧疚不能令死者安息,她决定好好活着,偿还她的罪。
谢泽只有一个单亲爸爸谢明远,而且他在几年前就再婚了。
谢明远对她的态度很矛盾。
他明确的表示不会原谅她,而且不会接受她的一切好意和补偿。
但同时他的广告公司又正在经历一场危机。
由于恶意竞争,资金链断裂和负债持续上升,公司的股票一度疯狂下跌,投资人纷纷撤资,公司已经走到末路。
方胥知道这个消息后,曾经无数次联系他,并且抛出了陆忱留给她的全部身家帮他力挽狂澜。
七个亿,即使是谢明远,也不禁动容。
她还是个小姑娘,前夫留给她的钱她眼都不眨就投给了他,以后她要怎么生活。
方胥甚至变卖了不动产。
这让谢明远很矛盾。
但好歹是这笔巨资把他从自杀边缘拉了回来。
虽然还是不够,他被合伙人欺骗,坑害,早已经不是七个亿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让公司死而复生还需要大笔的钱,而他还有可能面临官司和牢狱之灾。
方胥曾经连电话都打不通,甚至到了需要写信才能和谢明远联系的境地。
而现在,谢明远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方胥似乎很清楚他为难的心境,很识趣的没再往他眼前凑,只是暗地里仍旧帮他想办法。
去哪能再弄点钱就好了。
她想。
能卖的她都卖了,如果陆忱在监狱里知道,肯定会气死的吧……
她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价格不菲,几乎是她剩下的唯一东西了。就连陆忱留给她的别墅,她甚至都卖给了沈清火……
梦里光线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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