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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福伯一家,倒是不愿意就此散了。
临安府是福伯的老家,而他的两个儿子都尽数在隔壁广平府做事,如今也是混的不错,有吃有住,只是他自己顾念着姜老太爷的恩情,带着小孙女一起在姜家伺候着。
既然大小姐一家子都要搬去广平府,他倒不如一起跟着去投奔几个儿子,让小孙女彤儿再跟着小姐。纵然姜家败落了,那嫡小姐左右他也不缺孙女儿这一口吃食,再跟着小姐学学,出来了也能找一门更好的亲事。
青绦是个孤儿,并无父母兄弟,出了姜府也无处可去,自然是要跟着姜芹一起。其他姨娘的丫鬟,若有家室的,也是领了银子离去,若无亲人的,能给一口饭吃,便跟着一起前去广平府。
了结了临安府剩下的事儿,安氏并着其他几人收拾了行李,花了些银子雇了当地的镖局护送,到底都是女眷,纵然姜芹武功不弱,可一路靠她一人,也太累了些。
该省的银子还是不能省。
姜芹一个人偷摸着溜了出来,平时大家闺秀出门,总是要找各式各样的理由,如今家里空空dàngdàng,倒方便了她。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西市的一处胡同。姜芹挑拣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出门,又带了女孩子家常带的帏帽,也无人注意她。
路上有两名妇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衣裳,挎着竹篮子,边走边说着。
“听说咱们这条胡同底儿的那户,前阵子跑了?”
“可不是嘛!这不傍上了个大款,那大款家里听说是出了什么事,卷着银子带着人跑了!”
“哎哟,这一跑也不知道是去吃香喝辣,还是去受苦的……”
“你省省吧!咱们又不像人家,长了副狐媚样子,勾的男人掏心掏肺的……咋的,你家那男人满足不了你,你还想着学人家当狐狸jīng?”
妇人们话越说越荤,最后竟是完全跑偏了话题。
第二十八章
姜芹带着帷帽,躲在角落,听着那两妇人的jiāo谈,很快便知道了郭红媚的住处,趁着妇人们不注意,一个闪身便朝前走去,几步便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院子门口,还挂着两盏红艳艳的灯笼。
按那两个妇人的说法,此处便是郭红媚的住处,足尖下一个用力,便闪身进了院子,花圃里的花朵儿,因久久无人浇水,早已枯gān。房门上还挂着铜锁,积了些许轻微的灰尘,代表主人离开已经有些时日。
若被外人瞧去,定是要说姜芹私闯民宅。可她如今也未去破坏铜锁,只朝着纸窗子上戳了一个小dòng,朝内望去,屋子里一片láng藉,被子、篓子倒了一地。
屋内隐隐有一股子发霉的霉味儿,原是chuáng榻之上的小方桌上,有一碟子豆浆rǔ糕没吃完,其中还有两块咬了一半的,就扔在桌子上,此刻化了一半,还长了绿毛出来,显然是主人走的十分匆忙。
姜福全平日里最爱吃豆浆rǔ糕,厨房没两天就要做上一叠,看来……他还真是这院子里的常客,连口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跑的这么匆忙,连豆浆rǔ糕都来不及吃完,视姜家为洪水猛shòu,一封书信也不留。
那么临安城,你们也不用回来了,临安城也容不下你们,姜家睚眦必报。
傍晚,西市的巷子深处走了水,有一处宅子被火烧了个透,幸好被及时扑灭了,又与附近的居民宅不相邻,所以并没有波及旁人。
任人怎么查,都只是意外着火。夏末初秋之际,极易容易走水,这家人又不知去了哪儿,连个人影都没,这才任火星放大,将房子烧了个透。
*
广平府,一处幽静的三进院子前,停下了几辆马车,门口等着的几人立刻上来帮忙打下手,见到安氏,便上来毕恭毕敬地行礼。
安氏语气温柔地询问:“你们便是福伯的儿子吧?”
“正是。”那几人低着头弯腰,语气诚恳:“家父已在信里jiāo代,要小的们好好迎接好夫人和小姐,小的们一大早便在这儿守着了。”
“辛苦你们了,福伯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此事。”安氏从荷包里,掏出几粒碎银递上:“如今日子艰苦,这些碎银拿去,莫要嫌少,今后在广平府的日子,指不定要劳烦几位多多照应。”
“应该的、应该的……”那几人连忙点头,心像父亲所言不虚,这主母果真是个和气之人,极易相处,也不知那姜家大老爷犯了什么混,被猪油蒙了心,gān了一堆子烂事还同外室跑了。
“夫人,你说的地儿已到了。”一拨儿镖师打扮的人,正拆卸着马车上的箱子,为首的镖师对着安氏说道。
“还劳烦小哥帮我等将行李搬进院内。”安氏将运镖剩下的银子递上,另附上几颗散碎银子:“一路上也是累了,这些就拿去给兄弟们吃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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