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分人又觉得康懿长公主是受了太皇太后嘱咐,专门照看陛下衣食的;还有一部分人认为,康懿长公主此行怕是要替还不知道在哪的皇后与太皇太后召见臣子家眷的,尽管康懿长公主尚且待字闺中,但也没别的人了不是。
总之不管怎样,康懿长公主在熙宁帝与太皇太后心中地位之高,旁人难以企及的印象,再一次重重锤在人们心头。
这些人想了那么多,却不知熙宁帝心里,真的已经认定了她是自己未来要携手一生之人。
……
到了晚膳时候,虞咏怀原本兴致勃勃地想去甲板上煮河鲜,看夕阳西下,粼粼波光;听风吹杨柳,水鸟啼鸣……
但熙宁帝拒绝了,“晚间风大,越吃越冷不说,你这一头长发必定如群魔乱舞,还是算了吧。”
冷不冷的不要紧,但她绝不能在一船侍卫宫人面前颜面不保!
这个理由太强大,虞咏怀只是可惜了一下便同意在船舱内用膳。
在船上吃河鲜,滋味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主要是换了个场景,仿佛吃着就十分应景十分美味了。
虞咏怀跟熙宁帝热热闹闹地用了晚膳,本想自己看会儿闲书,却见熙宁帝消食的茶都喝了,却还没有起身的意思,虞咏怀便以退为进道:“哥哥若是还有奏折要批,便自去忙正事吧。”
孙有福十分见熙宁帝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十分贴心地将多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站在门口守着。
熙宁帝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孙有福,果然机灵。
“念念,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
熙宁帝放下茶杯,温和地笑着。
……
这话,听着好像表哥话本子里坏人的台词。
虞咏怀心思还能跑到恒王世子的话本子里去,面上却不慌不忙,“所以,哥哥要对我说什么?”
翠谷早已去她的卧房收拾准备了,红香方才还在,却被熙宁帝支去做点心了。虞咏怀还以为他是突然想起来要吃红香做的点心,如今一看,这是故意的吧。
她不涉朝政,不结外臣,就连商队农庄都不是她亲自出面打理的,她也没有借势敛财,反而为宫中皇帝私库出了不少力……
虞咏怀想着自己这些年的表现,不禁有些感慨:我可真是个懂事省心乖巧能干的公主啊!
既然自己都这么棒了,那自家哥哥弄出如今这阵仗只能是为了一件事。
虞咏怀便主动出击,“哥哥想说什么?是想把我许配给哪家公子,笼络能臣?”
熙宁帝一手抚额,无奈地笑了笑。
“有这么两个人。其一,家世普通,人才平平,性格一般,对你或许能相敬如宾,或许会心口不一;其二,家世显赫,尊贵无比,丰神俊朗,英姿动人,会待你如珠如宝,此生如一。”
熙宁帝说完,放松地靠在座椅上,“念念,你知道该选择哪一个吧?”
虞咏怀想过,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不止京城,只要她愿意,全天下的好男儿都能任她挑选。祖母、哥哥和她或许还会意见不一,但没关系,她总能说服他们。但或许,哥哥需要笼络重臣,她便只能在有限的选项里挑一个看的顺眼的……
不过没关系,不管怎样,她都可以顺心顺意地过完这一生。
但这两个选项……
“第一个是哪家公子,哥哥可有人选了?”虞咏怀已经收拾好心情,面带微笑,看着熙宁帝。
熙宁帝却不回答,反而问道:“念念,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心意可有作假?我对你可有对你不好?”
虞咏怀仰头闭上了眼,自然是没有的,否则她如何能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兄长敬爱这么多年,如何能在佛前诚心诚意地祈求他一生平安顺遂,盛世无忧……
“念念……”
温柔的声音传来,却在虞咏怀心上重重一击。
她终于睁眼看向一桌之隔的那人,开口已带了哭腔,却又还在极力克制自己。
“非要如此吗?”虞咏怀重重咬出最后两字,“哥哥!”
熙宁帝伸手拭去虞咏怀这一瞬间溢出眼眶的泪珠,“念念,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