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声不绝于耳。

    人实在太多了，孙有福指挥着侍卫勉强隔开人流，不叫熙宁帝和虞咏怀并两个姑娘被人挤到。

    几人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能避开中间人流，说着路边慢慢往前走。

    途中倒是路过一处卖花的，熙宁帝不待虞咏怀开口就欲买花，那老妇一见两人，便忍不住疑惑地多打量了两人几眼。

    “这些花倒是水灵得很。”虞咏怀点了点一支桃花，对着熙宁帝笑了笑。

    “既然喜欢，那就拿着。”

    虞咏怀也正有此意，行船不比宫里，日日都有鲜花送来，如今抱些花回去，正好摆在屋子里好看。

    卖花婆婆看着眼前的小姐也不怎么挑拣，手一指便有丫头家丁来抱花，看这架势，今夜怕是不用久留便能早早回家去了。

    这婆婆来回看了看眼前的一男一女，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二位是兄妹吧，可是出门在外，路过这里？”

    听到老婆婆搭话，虞咏怀便抬起头来，冲她点点头。

    那老婆婆见自己想的不差，便又赶快说道：“难怪少爷小姐会到这儿来。”说完她又凑得近了些，虽然周围人流如织，嘈杂喧闹，可这婆婆还是小心捂着嘴道：“这儿可不是什么清净地界，看这位公子也是个体面的读书人，姑娘还是快随你家兄长离了这儿，去别处玩吧。”

    虞咏怀诧异地看了熙宁帝一眼，复又小声问道：“这是为何？”

    那婆婆悄悄指了指湖上那做灯火辉煌的楼船道：“姑娘瞧瞧，那大船可不正是风流老爷们寻欢作乐的地方吗。今晚上这么多人凑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见一见那花魁娘子？这一路上卖花的，都是为了给人家造势捧场呢！”

    虞咏怀左右环顾，这才发现周围几乎没什么女子。难怪呢！

    虞咏怀瞥了一眼熙宁帝，叫红香付了钱后便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周围一直吵吵嚷嚷的，再加上虞咏怀与那婆婆说话时又凑得近，熙宁帝只见两人说话，却不知具体内容。

    见虞咏怀转身往回走，熙宁帝赶忙跟上去。逆着人流前行，倒比来时更加不易，熙宁帝只顾得上小心护着虞咏怀，根本没机会问她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好容易走到一处人相对少些的街上，熙宁帝才有空问虞咏怀：“怎么突然想回了？可是走累了？”

    虞咏怀摇摇头，只一脸促狭地道：“哥哥觉得，诸姐妹中，谁的容颜气质最盛？”

    熙宁帝一时想不到话题怎么会跑到这上面来，但他不想踩坑，于是不假思索地谨慎答道：“诸姐妹自然个个秀丽慧雅，然我心中，唯有念念最好。”

    可惜这个答案对虞咏怀而言已经不新鲜了，上回恒王世子有事找他，一张嘴把她夸成仙女下凡人间绝色，说什么“姐妹中唯有念念才貌冠绝京城”。可转过头来，没两天她就从舒惠郡主口中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当然，这回是恒王世子夸舒惠郡主的。

    要是舒惠郡主知道了今天这出，肯定会私下嘀咕，说男人都是一个样，尽会骗小姑娘开心。

    见虞咏怀毫无欢喜或羞涩之意，熙宁帝又觉得难道是自己说话太直白朴素，叫念念感受不到他的诚意？

    没等他再想出什么妙句，虞咏怀便问他：“我与□□日在一处，十件事里有八件瞒不过哥哥去，想来也没什么新奇的，如今哥哥可想再见见其他美人？”

    这时孙有福凑在熙宁帝身边耳语两句，熙宁帝这才恍然大悟。他顺手从身旁侍卫怀里抽出一根花枝，轻轻碰在虞咏怀额头，“十件有八件瞒不过我？那念念你倒是说说，剩下两件是什么？说什么美人？你少在这污我清白。到底是你见过的美人多还是我见过的多？远的不说，你跟舒惠都已经是春风里的常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