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陛下下朝后，独自在宣德殿处理政务，午膳在许贵妃那里用了，午后和齐王、楚王两位爷说了话。”

    一边儿的萧溪虽已跟着上了车，但并不多言语，只沉默地坐在一边。

    等她们两个人说完了，才抬头望着陈珑：“珑姐姐，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情吗？”

    陈珑拍一拍她的手，试图安慰她，然则其实她自己也慌张得很：“没有的，阿珣他很好。”

    陈珑从未如此亲昵地叫过陈珣，纵然她是陈珣极敬重的长姐，平素插科打诨不断，却也从来不曾唤过他单字。

    主要是她一穿来，就面临着陈珣要登基这事儿，面前的到底是帝王，那一声“阿珣”，也就变成了后来的“陛下”。

    一点儿过渡都没有，彼时十五岁的小弟来找自己时，听见那一声“陛下”，眸光也曾一暗。

    陈珑有些奇怪，怎么从不曾唤过的称呼，会那样熟稔自然地吐露出来。

    只是眼下到底顾不上这事儿的。

    陈珑说完了这话安抚萧溪，关于陈珣的事情却一时还理不出头绪来。又去找系统求证。

    “再说你不是我的外挂，我就把剧情改崩！不是，这剧情还能更崩一点吗？”

    “别急，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儿。”系统安慰的声音迟迟而来：“死不了，不会出事情的，这是许贵妃的锅。”

    “和靖国公那一家子没关系？”

    系统：“自然是有关系的，你触发支线剧情了，会跟你掰扯一下你爹娘的旧事——哦，这辈子的爹娘。”

    陈珑：“……”

    她好容易松懈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车马一路驶过宫道，车一停下，陈珑便掀开帘子跳下去：一边快步往帝王寝宫宣明殿，一边吩咐：“把许氏给我带过来！”

    朝政本就不稳当，倘若陈珣骤然病倒，谁晓得陆昉会做些什么，陈珑又转头向春鱼：“春鱼，你吩咐人去找皇叔，他明白该如何做。”

    她步履匆匆，萧溪也紧紧跟在她身后。

    陈珑挑了帘子进殿时，满屋子太医跪了一地：“殿下。”

    “都起来。”她越过这么一群人：“陛下是怎么了？”陈珑径直进了内殿，陈珣躺在床上，犹昏迷着，她抬手贴在他额头上：“怎么这么烫？”

    萧溪跟在她身后，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来了。

    “回殿下，陛下他，仿佛是……”太医令和陈珑颇为相熟，知她这会子顾不上听自己掉书袋，便直截了当地说了病结所在：“吃了什么丹药所致。”

    他说得隐晦，陈珑心里却明白。她摩挲着手指：“我记得先帝在时，您是给我父皇诊脉的。”

    “眼下二人症状可有什么相类之处的吗？”陈珑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去说，两个人缓步出去，萧溪为了避嫌不好跟着，呆在内室里又实在窘迫，一时间有些踌躇无奈，所幸春枝也留下，陪在她身边沉默站着。

    陈珑话落，只听太医令垂头：“臣不敢妄言。”

    “…知道了。”那就是相似了，陈珑揉着眉心：“先试试看能不能把陛下叫醒，剩下的，等我审问完人再说…咦？”

    她环顾四周，嘀咕一声：“阿溪去哪里了。”

    萧溪彼时正在内室站着，悄摸儿地打量着皇帝。

    陈珣从来是极安静恬然的样子，此刻合着眼的样子也是极恬然，纵然是他脸色微红，双眉紧蹙。

    她正望着陈珣，不提防那人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来，沉默无声地望着她。

    他望着萧溪，眼里没有喜怒。

    帐内昏暗无光，独他双眸若星子。萧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扬声道：“陛下醒了！”

    她趁着乱退出内室去，伸手贴在脸颊上，只觉出一片滚烫来，烧得脸热心烫。

    陈珑进了屋，看着陈珣的眼眸：“好些了么？”

    她拍一拍陈珣的肩：“好生歇着，余下的事情交给长姐。”陈珣望着她，嘴唇颤了颤，陈珑便微微弯腰，听他在自己耳畔说：“当年的事情，父皇、陆家、林氏……”

    他略作阐述，陈珑蹙眉听了几句，便晓得了个中意思：“我明白了，你好好歇着，注意自己的身子。”

    陈珣侧过脸，咳嗽一声：“长姐也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