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
她退了一步,忽然停了一下:“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被甜得蹙眉的陈珣被逗得笑出来,陛下于是强撑着又咬了一口那糖人儿,抬眼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
嘴里是极甜极甜的,至于心里么……
——也是极甜极甜的。
萧溪那手帕兜着糖人儿,一手捏着竹签,另一只手握住那糖人儿,只觉得心情和手心的糖人儿一样,黏黏糊糊又好甜好甜。
她退出门去,临转身前最后一遭抬眼,望见大殿上的帝王眉眼弯弯,笑出了梨涡儿来,忽而想到句话来:“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2。”
春枝赶着过来要帮她托着那糖人儿,被萧溪抬手轻轻制止了,春枝微笑:“姑娘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萧溪虚虚握了握那糖人儿,轻声答:“这糖人儿好甜。”
陈珑回来的时候天色将晚,她有点儿疲惫地揉一揉眉心,脸上的神色倒是轻快的,顺便还夸了一句适才在自己脑海里转播了帝后一来一往全程的系统。
天知道她一边听当事人陈珊讲她和陈深之间是怎么说清楚达成共识的,一边听场外记者系统讲述帝后之间是怎么有意无意互撩的时候有多费脑子。
虽然疲惫但分外快乐的陈珑进了殿,望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陈玠和陈珣正坐在那里说话,见他来了,两个人齐齐转头看过来,异口同声道:“长姐。”
陈珑点点头:“阿玠新官上任,倒是刻苦。”
“长姐——”陈玠握着笔,长长一声唤。
陈珑笑得眉眼弯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休沐了还这样辛苦啊,看来我们阿玠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旁微笑围观的陈珣忽然低低“嘶”一声,微曲手指,轻轻抵了一下腮帮子。
陈珑和陈玠都蹙眉看向他,陈珑担忧地问道:“阿珣怎么了?是哪里不舒坦吗?”
陈珣摇摇头,微微蹙眉,有一点为难道:“有一点儿…牙疼。”
知道内情的陈珑和不知道内情的陈玠都笑出声来,陈珑笑着倒了一杯清茶过去:“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甜的,怎么好端端的会牙疼了?”
陈玠也道:“是了,皇兄从前不是不沾甜的么?这是怎么了?”
陈珑说着要召太医来,被陈珣拦着了。
陈珣微微蹙着眉,拿指节抵了两下右腮,道:“这次来找长姐,原是有正事儿的。”
陈珑便坐直了身子,听陈珣道:“孙母妃和清泽近两日要回来了。”
这位孙母妃是另一位太妃,从前是先帝的昭媛,人很温柔和气,月前她生母病重,领了恩旨,得以出宫去侍奉在母亲身边。
至于清泽,便是她膝下独女,清泽长公主陈瑶。
亦即主角之一。
陈珑点一点头:“孙老夫人她…?”陈珣摇一摇头。
陈珑叹一口气,陈玠也在一旁低沉了些。
“孙母妃与清泽怕是都不好受。”陈珑低低叹了一声:“孙母妃若愿意,叫她在老夫人灵前尽了孝再回来吧,只是不要声张。”
陈珣点一点头。
陈珑和陈珣是昭源皇后安懋生所出,昭源皇后生母早逝,又不得太皇太后喜欢,故而姐弟俩从小就怎么享受过老一辈儿的关怀。
陈玠则是从小被刻意往歪了养,也不得太皇太后喜欢,外祖家审时度势,也少和他往来。
故而当众兄弟姐妹里面,唯一一个享受过老一辈儿实打实真心关怀的陈瑶也失去了外祖母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的情绪也跟着低沉了许些。
这低沉的情绪很久都没缓和过来,几个人闷着聊了聊政事,陈珑指点着初出茅庐的陈玠办了公,陈珣埋头批阅完了奏折,气氛才略有纾解,陈珣轻咳两声,问了句闲话:“长姐今年还去永明寺吗?”
陈珑和城外永明寺的元明师太交好,每逢夏季元明师太云游回来了,便借着避暑的由头去她那儿住一阵子,躲一躲冗杂的事务,等陈珣生辰再回来。
可惜今年各种事情层出不穷,陈珑一直抽不开身去,她趁着此刻点一点头:“等你的生辰过后,我便带着阿溪去住一阵子,世事无常,元明又总爱乱跑,能去见一面,便见一面了。”
这是适才得知孙老夫人的事情后惹出来的感伤。
一直沉默着的陈玠此刻轻轻一咳,把话题带了回来:“皇兄要十九岁了!要什么生辰礼?”
他说着冲陈珑眨一眨眼:“长姐,皇兄要十九岁了,我只比皇兄小一个月——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陈珑:……谢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