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三十八章(第2页)
春鱼便再说了一遍适才的事情。
陈玠听了这话,点一点头:“我知道了。”
春鱼整理好那奏章,站起身来,陈玠也站起身来,却并未急着走,抬头指一指她的发顶:“春鱼?你的发冠歪了。”
他的嗓音有一点哑,念她名字的时候还带着点犹疑。
春鱼只记得那朱红色的官袍近在眼前,陈玠的指尖轻轻点过她的发冠,一掠而过,袖中沉香的气息淡淡,涌入鼻腔。
他是无心之举,说完了这话便转身离开了,步履匆匆地向着宣政殿去了。
陈珑道宣德殿时,内里议事的官员正出来。
她闪身避过,与人颔首致意。
“阿拙?”
陈珑望过去,只见萧珪穿着深紫官袍,神色疲惫地走出来。
他望着陈珑,原本凝重的面色轻松了些,勉强笑了一笑,抬手握住陈珑的手指:“你来了。”
“还好吗?”
陈珑回握住萧珪,轻轻问。
“一切还好。靖国公虽则……”
陈珑长叹一声:“我是问你还好吗?”
萧珪望一眼她,低眉一笑:“见了阿拙,一切便就都好起来了。”
到底是在宣德殿前,陈珑和萧珪并未多说什么,互道了保重,便擦身而过了。
陈珑进了宣德殿,另一边,萧珪则抬眸望向远处的靖国公陆昉。
“广平侯不太像是和人做交易的样子。”陆昉等着萧珪走过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萧珪只对着陈珑时,会有一点孩子气的神色,对着旁人时候,都是滴水不漏的温润,与拿捏不住把柄的冷淡。
他微微挑一挑眉:“靖国公笑话了。”
“您给的筹码我不乐意要,不想再和您做什么交易了。”萧珪笑得云淡风轻,清凛淡漠:“从前的交易已经两清,您得了您想要的,我勉为其难收了您许给我的东西,还有旁的什么事情吗?”
这话是说得许家的事情。
陆昉被这平平淡淡的语气一噎。
然而他到底是经历过事儿的人,前朝后宫掀起过多少风雨,此刻也只淡淡接住萧珪丢来的淡淡嘲讽。
“这世间的人情来往,哪里是广平侯想抹干净便抹干净的?纵然你转身上了旁人的船,你我之间,倒也有……”
“是呀,这世间的人情往来,哪里是想抹干净便抹干净的?”
萧珪听明白了话里面拿捏自己的意思,淡淡截了靖国公的话:“靖国公不必要挟我。”
陆昉与他打哑谜,他却半点儿不接招:“您自己不也想抹干净当年的事情吗?不然为什么要和我做交易?”
“靖国公适才自己说了,是‘做交易’,也不必掺杂上什么人情的说法。”
他抬眼瞥向陆昉,这人年轻时候也是面如冠玉的美男子,只可惜如今年岁渐长,已在人情世故里浸淫得太久了,眼里都是精光。
“您的人情,小辈儿们实实在在是承不起,自己个儿留着吧。”萧珪冷冷淡淡地撂下这么一句。
这话说得委实不客气,陆昉脸色僵了一僵,顿了一瞬,便恢复了面色,望着萧珪淡淡一笑:“原来广平侯的志向就止于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萧卢的儿子,未免太鼠目寸光了些。”
他与萧珪说话,总端着长辈的架子,作出教训人的口吻来。
萧珪却不把他当长辈看,说起话来毫不留情,也不讲究什么弯弯绕绕,一句话一句话地抛出来折腾他。
陆昉故作高深,萧珪便把话挑开了说,摆明了是懒得和陆昉有所交集,一句一句地叫人接不下去话来。
此刻见着陆昉笑,萧珪也笑,眸光冷淡:“靖国公收拾一个许家,都拖泥带水沾一身腥——不如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儿子,再来管我吧?”
“广平侯与你父亲倒真是相仿,一个个都是痴情种。”
萧珪似笑非笑:“比不得靖国公痴情。”
陆昉匆匆而去的步子骤然收住,转身望他:“广平侯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萧珪懒懒挑眉:“陆世子近来仿佛愈发疯了些,国公爷不妨先关怀一下自家儿子吧。”
陆昉的神色猝然一变。
望向萧珪离去的背影,眸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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