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中却是暗自坚定,手上抱着霍起繁的力度都更紧几分。一大一小两人潜进这素来的宫中禁地,一时间被布置迷乱。
宗继辅佐霍存这些年,自然知道这安曙宫是与鉴中宫由密道连接相通的,地下有宫中最隐蔽的暗室,可关押,亦可躲藏,还是皇族有难时避出困境的逃生之路,连到外头的世界去。
但是他仅仅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已。
只有历任皇帝,在接任登基的那一天,才能确切掌握这些机关与道路的分布。即便是曾为储君的霍征,也不会尽然知晓全部的结构。
这正是赵缜的预见之明,她察觉了危险之后便立刻去寻霍存,又因为自己的感情,遣了自己身边人来知会自己放心不下的宗继,嘱咐他万一有危机便在安曙宫相会,寻找生机。那被遣来的暗卫更是知道轻重,在霍征已经出现的时候补上了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没有只木讷地传递赵缜吩咐他的那些话。若不是知晓了是霍征异动,宗继也不会如此果断决定脱身。
赵缜非神,岂能料到是霍征来者不善?不过她却做到了提早安排,救了宗继一次。
安曙宫中一直悄无声息地住着一个人——很早之前就被向开朔弃掉的棋子管昌遂。
霍存只是把他关在这里,不曾直接了结他性命,就是一直等着有同谋上钩好杀一个回马枪,就算没有也不亏,拿了他的性命又没什么用处。
宗继进去,难免与这个被遗忘许久的人碰上。
此时的管昌遂,已经接近疯癫了,时时过来送衣食的宫人都不愿近身,生怕造了无端祸。但是宗继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清明。
“没想到,还有一个比我还能韬光养晦的,在这里装疯。管昌遂,你还在等什么机会?”
管昌遂只是坐在地上原处,像是没听到似的,有些吓到了已经连连受惊应接不暇的霍起繁。
“繁繁别怕,父君在呢。”
宗继摸了摸霍起繁直往他怀里缩的小脑袋,尽管已经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血脉,还是说不出的爱怜。甚至摆脱之前无法面对自己与霍存的纠葛,对霍起繁撤去了迁怒于她的,他对自己命途的愤懑,如今是纯粹的疼爱。
至于那一声“父君”,他想了想,也没什么受不得的。之前郑无止耍了他好几年,如今他便权当把便宜占回来!
霍存的孩子,认他做个干爹总不为过吧?
宗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一下子想远了,扯到在这孩子身上跟郑无止霍存占便宜的事情上,连忙摇摇头,恢复严肃的神色。
“你是郑无止的弃子吧?还是向开朔的?”
听到这里,管昌遂霍然抬起了头,明显用神情表达着震惊与疑惑。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若是到现在关头,我还看不出来他们两个都不干净,我宗继也算白活这二十九年了。”
“外面怎么了?”
“你的转机到了。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你在安曙宫发现了什么机关之处,我给你指条明路。”
宗继胸有成竹,一点看不出来命在旦夕的焦急。
“你凭什么断定我发现了什么机关?”管昌遂紧绷起来,毕竟宗继不是好相与的人。他一直混沌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宗继都行色匆匆地到他这里来了,一定是大变。
“你若不是手持些资本,给了自己些底气,是不会有坚持活到今天,不放弃那点微茫希望的。”
管昌遂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与宗继的老辣相比,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更是极度焦虑。宗继完全占据了主导,他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力气,只好指出了自己发现的密道入口。虽说机关重重,进去之后还有重重关卡需要破解,但是至少藏身进去就能规避被发现的可能,有了等待赵缜前来碰头的机会,这对宗继来说就够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过去,霍征的人已经破门而入。
此外的整座皇宫了无踪迹,必然要严密搜查这剩下的安曙宫。
一行侍卫排列开来,清走了一切闲杂人等,管昌遂也被架到了一边,免得碍事。
霍征信步走入,还强行拽着已经清醒过来的赵缜。
是啊,这两个男人之间,关于赵缜,还存在着沉淀了多年的争斗。
虽说赵缜始终不曾与宗继双宿双飞,但是宗继多少拥有赵缜的感情,有赵缜在这危急关头的挂念,霍征却丝毫都没有得到。
所以霍征自然要带上自己求而不得的赵缜,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清算宗继。
“宗继!”果不其然,赵缜满面担忧,惊呼出声。
她想要过去,却因为刚刚被伤过,体力还未恢复,被霍征轻而易举地一把捞了回来。
霍征强而有力的手臂轻松地绕过赵缜的肩颈,牢牢地把她固定在自己怀中,强迫她只能遥遥看着宗继四面受敌。
“太子殿下,你别轻举妄动,繁繁还在那里!”
赵缜焦急不已,看到在对面的霍起繁,连忙提醒霍征,让他掂量。
“繁繁?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