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存跟在郑无止身边伺候,随着一众下人跪了下去行礼。
年懿柔不喜欢这个称呼,更不喜欢这个身份。只是她亦没有反抗的余地,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太像赵缜了,这才引了皇帝的注意,成了个暂时的替代品。
“你就是郑侯爷收的那个婢妾?”实在是霍存这头发太惹眼,年懿柔想不关注到都难。菱奴的头发比她略长些,已经冒出了一两指宽的短发,霍存剃发晚一个月,又被灵安施了戒疤,如今不过一些青茬而已,还挡不住头皮上的十二点疤痕。
霍存垂着头,掩去了一丝紧张之色。故人相见,自然分外尴尬,幸亏她已是坐了失忆之名,可以逃避过一些难堪。
她微微抬起上身,向前膝行两步,答道:“回娘娘,是茭奴。”
年懿柔还没意识到眼前人是谁,立场都在灵安那边,只觉得郑无止是个负了霍存又负了自己表妹的负心汉。
连带着,她对这个爬了床的宫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抬起头来我看看,到底什么样的角色,已经这样一副尊容了,还能勾住我们端贵卿、郑侯爷的心。”她把那两个称呼咬得很重,有意讽刺郑无止。
而郑无止也只能心底苦笑。
霍存紧张地闭紧了眼睛,缓缓抬头。年懿柔耐心地等着,也不催促,不过霍起繁却先有了反应。她是小孩子,身量矮,先看到了霍存的正脸。
“母……母亲?!”
霍起繁差点从年懿柔怀里滑出去,霍存也差点没绷住。
年懿柔还以为是面貌相似,让孩子错认了,还讽笑道:“没想到郑侯爷还是位长情之人啊,原来这宠幸之人,是与废帝相似,怪不得让您神魂颠倒,举止失了分寸呢……”
话音刚落,她自己转眼看清霍存的脸,也震惊至极。
“这!”
“这是怎么回事?!”年懿柔惊诧地望向郑无止。
灵安还在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郑无止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她是茭白,不是霍存。”
霍起繁已经跳下去拉住了霍存的手,一个劲儿地摇晃:“母亲!母亲我是繁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霍存强忍住眼底的泪意,叩首至地:“殿下莫要折煞贱奴了。”
“她……她是……”灵安这才醒过闷儿来,已经震惊地合不拢嘴了。
“你跟我出来。”郑无止先行起身,望向年懿柔说道。
两人站到门外的月台上,迎着愈加萧瑟的秋风。
“她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你也别纠结于她到底是谁了。总归这纷纷扰扰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了,该她还的、不该她还的,她都承受了,此后你们与她都断了联系吧。”
郑无止解释道。
“你说得轻松!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即便是禅位于霍征了,依旧是天子手足,怎容得你们如此……如此作践!”
年懿柔几乎要怒发冲冠了。若论忠心护主,她一点不逊于赵缜,尽管她的到来晚于其他人,可是霍存以真心待她,用人不疑,这足够她报答一辈子的了……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你若一定要问个究竟,不如回去问你的好夫君。皇帝陛下才是掌握一切生杀予夺大权的人,我们,不过都是棋子,是蝼蚁罢了。”
郑无止四两拨千斤,无意再与她纠缠下去,直接送客。
里头的灵安已经种下了疑问,即便霍存再怎么否认,也不能傻傻地放过这明显的疑点了。霍起繁被霍存这反应吓得直哭,眼下这三人正如一团乱麻。
灵安死死地盯着霍存,半晌不曾挪开视线。
霍存原本还能镇定自若,但是时间长了,开始设想到灵安不受控制地各种可能,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埋在身边随时可能会被引爆的潜藏威胁。她慢慢攥紧了拳头,眼底浮现了杀意……
就在这一瞬间,灵安抱起了还在哭闹的霍起繁。
“小殿下,此人不过是与殿下的母亲面貌相似罢了,你郑爹爹爱屋及乌,才会如此偏宠她。殿下的母亲秣陵殿下已经被陛下送去了别宫荣养,殿下认错了……”
霍起繁抽抽搭搭地看向灵安,眼底带着明显的不信任:“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灵安不会跟个小孩子计较,反倒心疼更多一些,接着安抚她:“茭奴她自己不也说了,殿下是认错了么?若她真是秣陵殿下,是您的母亲,又岂会哄骗您?”
正好年懿柔告辞,进来要带霍起繁先离开,屋里才算消停一些。
只是那暗流涌动远没有结束。
霍存不知什么时候挺直了身子,直接抬眼看向灵安。就眨眼功夫,她似乎周身又被极强的戾气笼罩,令人胆战心惊。灵安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慌忙地别过身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卷入其中,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郑无止进来看到这一幕,一时语塞。
只见霍存很快收起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