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被黎瑾瑜的狠厉吓到,汤碗都接不稳,尽数撒到了地上,委屈与懊恼迅速翻涌到了心头。
“瑾瑜,生活还要继续啊,她不见了,你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
说这话的时候,宋柔的心底都是恨意。
她以为只要江恨晚走了,消失了,那么这一切也就都结束了,还是想得太天真了。
江恨晚走了,黎瑾瑜的心也被带走了。
黎瑾瑜垂着头,他看到那碗被他挥手打翻的汤。
清清的汤水里夹杂着一两条姜丝,汤水里还躺着一块包着骨头的肉。
可他认不出这是什么骨头。
“这是什么汤?”黎瑾瑜抬起头来问着宋柔。
“这是甲鱼汤啊……我看你这段时间精神不振,看了看汤谱,说甲鱼汤最滋补了,还能涨精神……怎么,你不喜欢吗?”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个画面。
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坐在花园里。
小男孩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金鱼缸。
“为什么它长得这么丑啊,它叫什么?”小女孩趴在小男孩的肩膀上,看着那金鱼缸里游动着的乌龟。
“这是我舅舅送过我的,好像是‘乌龟’?”
几条漂亮的金鱼在水里摇曳着自己仿若无骨的美丽的尾巴。
一只大大的乌龟在里面划动着自己的四肢。
显得格格不入,阳光投射在水面上,泛着粼粼的光泽。
“能让它出来吗?”小女孩好奇的问道。
“我试试。”作为一个小男子汉,女孩子提了要求,他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去满足。
对着这个未知的事物,他勇敢的伸出了手,放进了浴缸里。
谁料那只乌龟却不识好歹的死死的咬住了小男孩的手指。
“啊——”
小男孩被吓坏了,而小女孩也被小男孩的哭声吓坏了。
她的眼泪也跟着飚出来。
乌龟的唾液让小男孩过敏,紧接着,小男孩发了两天的高烧,而小女孩则寸步不离的抱着金鱼缸守护在小男孩身边。
这小小的童年阴影,却让黎瑾瑜从那以后对乌龟产生了恐惧。
而江恨晚是知道这一点的。
她从未让这种生物,出现在黎瑾瑜的餐桌上。
“扫走,给我扫走!”
黎瑾瑜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他厌恶至极的走到了窗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宋柔被黎瑾瑜的嘶吼震慑得大脑一片空白。
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黎瑾瑜的鼻息加重,瞳孔里尽是恐惧。
这种压抑感更加使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与宋柔相比,她总能细致的照顾他的点点滴滴。
他不喜欢乌龟,搬进公寓里房东送的一缸乌龟,都让江恨晚给送人了。
为了给他熬汤,她那拿手术刀的漂亮的手都是一手的伤。
黎瑾瑜有偏头痛,难以入睡,屋子里总会有一束有安神作用的花。
每天都不重样。
夜晚的黎瑾瑜就再也没有辗转难眠过,黎瑾瑜回过头来,看着地上的狼藉,一阵心伤懊恼。
“瑾瑜……”宋柔从偏厅出来,还有一个中年女人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