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凡点点头，沉默一会，“我不属于这里。”

    海神娘娘一叹，“果然么？”似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跟随曲一凡身边的这些日子，她早已知道了他身上的所有。

    曲一凡不言，也无言以对。海神娘娘此举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她是海北众生的神，自己的神要嫁人，或者说要有男人了，且不论它们怎么想，就是那些前来祝贺的各方老怪。

    借它们的口，相信此事不日便会传遍整个海北，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一走了之，那么怀中这女子所要承受的……

    海神娘娘抬起头，“那么，你还会记得我妈？”

    曲一凡点头，没有丝毫迟疑。这一声可令他心动的女子不多，若非心里上出了些问题，使他还拿不定主意，他是真的想安歇下来了。

    “咯咯，我与你或许本就不再一个世界。”海神娘娘展颜一笑，“中有一天，你或许也会离开这片苍穹，我也不该成为限制你脚步的拖累。”

    曲一凡看着她，嘴唇蠕动两下却没能说出什么。

    “你是想去找山水道宗的线索，然后离开海北了么？”海神娘娘低头，言语依旧在笑，目中却有了曲一凡看不到的哀伤。

    “是。”曲一凡点头，话语却是连自己都听不出的干涩。

    “因为一些原因，我无法离开海北，但也让我送你一程，至少，亦算是不留遗憾吧。”海神娘娘轻语。

    曲一凡没有说什么。

    “我能感觉到，你这一去，未必就有返回那一日。正如你说的，你不属于这里。”

    曲一凡还欲在说什么，言辞却已被海神娘娘一汪热情所封死。

    海面之上，一股水柱冲天而起，将这对相拥的男女包裹。当水柱散去时，原地却已不见了二人的影子。

    只余下海面之下，一条甩尾而去的巨大鱼影，那是——山海鲸。

    ……

    天南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尤其是雀兖两州的大战，令得附近州域都为之震动。雀州三大宗，而今只余其二，在那次风月城事变过后，七末宗不论从事实还是名义上，都已从三大宗除名。

    七末宗为么牵制五穷道宗和陨星剑派的力量，同时也为了解除极暗封印，竟甘愿冒着大不韪，私通兖州三大魔宗，从而导致了清平关被迫，兖州魔军长驱直入的结果。

    虽后来也组织过几次反击，但雀州大地广袤无垠，仅凭两宗之力，已经很难再形成什么有效的阻击了。加之七末宗的所作所为，整个雀州修真界不论在士气上，还是整体实力，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七末宗之过，在打击过后，却又让修真界有了更大的凝聚力。因当时风月城之事只有五穷道宗参与，后来也是五穷道宗将七末宗的罪行公之于众。加之战争所带来的影响，故而五穷道宗声望自雀州有了三大宗以来，一时也到了一种空前的程度。

    陨星剑派无奈之下只能暂居附属，至少在兖州魔军退去之前，这种格局不会改变。整个修真界的力量拧成一股，即便是兖州魔军，一时也不敢轻易如何。

    以楚晴天带领下，被高度凝聚的雀州修真界选择龟缩固守。七末宗走了，短期看去似给雀州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打击，很多人也在担心，雀州是否会真的完了。可五穷道宗接下来的举措，让所有人都安下心来。

    因为七末宗，雀州整体实力损失不可谓不大，可原本的三大宗，名义上还有陨星剑派，可在实际事实上，已是五穷道宗一家独大。几乎谁都能看出，一等战争结束，雀州内部洗牌，陨星剑派怕是很难再和五穷道宗并称了。

    这是当初风白素在带着七末宗一众人离开时，就已然预计到，留给五穷道宗的一份大礼。

    无垠的海面之上，一股水柱冲天而起，当水柱散去，曲一凡从其内一步走出。望着远去的山海鲸，心中复杂难以言喻。

    回过眸，吐了口气，心中压抑这才稍缓。呼吸着这里同样是海，但却与海北截然不同的气息。心似也一下子找到了归属。

    “天南，我回来了。”

    回过头又看了眼那无垠的远方，手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度。

    海神娘娘在半路就离开了，临走前没有多说什么。

    “就算是永别，你也一定不能忘了，在你生命中，有过我的存在。”只有一句话和一个吻。

    “我不会忘，也忘不了。”指尖收回，“我会回来，等我。”

    他没有去想海神娘娘为什么会操控山海鲸，自己当初被卷入山海世界是否只是巧合？因为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怅然若失的心情埋藏心底，当曲一凡转过头时，也已重新面向天南。“也不知师父大师兄他们而今怎么样了？”

    带着微笑，身影化作剑光远去。

    从剑灵分身的记忆中，他虽得知师父和大师兄如今皆是安好，可更具体的却是不甚详细了。毕竟那家伙一心沉浸在美人香中，几乎对于宗门之事不闻不问。就是那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