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没有尽头,风雪似乎也永远不会停止。
苍茫中只余一辆马车孤零零地行驶。
没有了风晴,自然也没了风情,只有不断传出的咳嗽声。
马夫虽然没有制止李邪饮酒,然而他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是越来越浓。
李家集,也许还有六千里,也许还有八千里。
这一段旅程注定不会平静,尽管早已预料,当真正发生时,依旧难以接受。
尽管现在才出现两拨,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至少仅仅是一个贺缺,还不足以动摇某些人的决心。
李邪缓缓擦拭着飞刀,尽管飞刀已被蓝词擦拭得很干净。然而上面已经沾染了鲜血,已经有了煞气,再怎么擦拭,也擦不掉曾经的罪恶。
一段归程,一段血路。
李邪才来到这个世界两个多月,却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厌恶。
风晴是这个灰暗的天空中唯一的亮色,却又是所有恶因的源头。
李邪越想越觉得烦闷,索性求一醉。
一醉未必能解千愁,好歹还有梦一场。
人总是想醉的时候醉不了,不想醉的时候又醉了。
李邪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却无半分醉态,只是咳的血更多了。
“少爷,您还是少喝点吧。”
马夫终于忍不住了,他很担心李邪会不会喝死在路上,又或者咳死在路上。
“呸呸呸,少爷怎么会死?”
马夫甩了甩脑袋,吆喝一声,驾车疾驰而去。
越是往南,气候自然也越是温润,少爷也能好受一些。
马车跑得快了,自然也颠簸的厉害。
李邪捂着嘴,尽量控制自己的咳嗽。
捂住了嘴,又耐不住酒的诱惑,只得放弃。
蓝词火急火燎地往风神宗赶去,李邪能逼得贺缺自尽,自然不需要他的保护,现在需要他保护的反而是风神宗。
风神宗不再追杀李邪,便是对风神宗最好的保护。
李邪的态度很明显,我不与你们为敌,但是你们也不能打扰我。
李邪的强大有些意外,有些离谱,有些不可思议。蓝词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宗门内,某些人不放弃错误的想法,还不知道要多少性命往里面填。
十八年前,风神宗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他不希望十八年后,因为十八年前遗留的因果,而死上更多的人。
十八年前的牺牲,好歹还能博一个正义的名声;而如今的牺牲,只是枉顾性命罢了!
回到风神宗,蓝词安置好风晴之后,直接闯入大长老修炼之地。如果宗门内有谁要且敢执意取李邪性命的人,除了大长老,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
也只有他能够调动长老,同样也只有他与李邪有解不开的死结。
指望杨义,自然是查不出什么。即便是他也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自然无法问罪。当然,蓝词也不是问罪来的。
“蓝词,你就这么闯进来,合适么?”
大长老,风忌。
宗主的亲大哥,无我境巅峰的大修行者。
面对义愤填膺的蓝词,脸色多少有些不悦。看在宗主以及已故的蓝夫人面上,他也不便发作。
“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蓝词直接说道,他也懒得去找证据,即便找到了又如何?
“收什么手,什么执迷不悟?”
风忌睁开眼说道。眼中的疑惑,看样子不是装的。
蓝词愤然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有些事情说得太清楚,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风忌再次闭上眼,又道:“既然说不清楚,就不要说。”
“你……”蓝词气得发抖,又道:“你不觉得这样做,太绝情了么?”
“你什么意思?我到底做什么了?竟让你如此愤愤不平?”
风忌即便脾气再好,也受不得蓝词的一再逼问,况且他的脾气也未必就有多好。
“好,好,好!”蓝词一连道出三个“好”字,又道:“那你说,贺缺是怎么回事?”
“什么贺缺?贺缺怎么了?”
“装,接着装。”蓝词怒道:“贺缺死了,被你派去狙杀李邪的贺缺死啦,这下你满意了?舒服了吧,爽了吧?你想要杀的失了气海雪山的李邪没事,无我境的贺缺反而死啦!”
“你说什么?”风忌赫然起身问道:“你说贺缺死了?”看到蓝词悲愤的神色,风忌知道蓝词并没有骗他。
死去一个吴中不算什么,但是贺缺不行。贺缺好歹是一位长老,哪怕只是新晋长老,依旧是风神宗的长老,实打实的高层人物,绝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良久之后,风忌颓然的坐到蒲团上,低声道:“贺缺不是我派去的,尽管我也希望李邪死。”
“呵呵……”
蓝词冷笑一声,又道:“可惜李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