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个洗了,伸了个懒腰,王离叹了一声:“造孽啊!”
吃完早饭,王离去南斋继续看了会书,这世界看着熟悉,但在许多地方差别甚大。
王离深谙要想活下去,不说是活得精彩,起码正常活下去,必须得充分了解这里。
研究了半天这里的文举制度,早在当初进城时,孔成施和王离说了许多,但太过零碎,现在系统看完后才发现,自己之前竟闹了个乌龙。
这大姚读书人自诩儒士,除了父母赐的名字外,他们于成年时还有文铭,或是长者所赐,或是自己所起,为的是镇住文宫。
当日和段宿白一路回去时,他问自己的文铭是什么,想必是经自己偷用了裴度《溪居》后,他以为我是士子儒士,我还道什么是文名,真是乌龙了。
王离摇摇头,心道那段公子这几日都未见过他,怕是已经回京了。不知有没有被许况找麻烦,不过他是京城大族子弟,那许况虽然头脑不灵光,但还不是没脑子的罢。
……
“哼!你这没脑子的,早晚在外头惹祸端!上月在青云楼掇赚徐君硕闹事,你以为徐家不知道吗?这几天你怎么又惹到刘家去了?”
许况被自己父亲怒喝,垂着双手立在堂间里,低头不语。
“今日上午刘太守派人往玉露堂送话,和我说你要占他子侄的房业,教我问问,你为何这么做!你这逆子!莫不是以为这玉城都是我许家的了?哼!”
许林见许况如死人般站着一动不动,气急败坏,在桌上怒拍了一掌,“别给我装死人,你倒是和我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许况被吓了一跳,抬眼看了看许林气得发白的脸,小声道:“不是儿子占了他的房子,是他先占了我的,我去讨要的,他可不是人,是妖怪。”
“讨要?找十几个地痞讨要?妖怪?你不必说了,从今日起你不准再出你自己的院子,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许况闻言心中大急,不让他出去,这不是要他命吗,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许林喝出堂外。
“还杵着做什么?滚!”
许况出了门,烦躁地在游廊回踱,想着法子溜出去,不料碰到一边走过来的许盛,许况一惊,回过身装作没看见,又被许盛叫住。
“站住!刚刚见过大人了?”
许况回过身,心中叫苦,低头喏喏道:“刚刚见过了。”
“哼!一天到晚在外面给大人惹麻烦,昨日礼先和我说了,你竟然还想烦潘伯父给你操案子,真是无法无天!大人虽在阁中,近有徐鸿远,远有刘剡,若是把柄被他们拿捏住,下场你想不明白吗!可笑,如今你却是把他们都招惹了!”
许盛穿着水色大袖襕衫,说道怒时,忍不住伸手指着许况的鼻子。
许况怕自己这长兄胜过许林,此时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好好待在自己院子里!哪都不许去!”
这回许况彻底绝了逃出去的心思,耷拉着头往西边自己的院子去了。
许盛骂了一通,心中舒畅许多,急急往正堂去。进了门,看到在毡案后头沉思的许林,他行礼道:“父亲大人。”
“嗯……”许林回过神,“你来了,刚才许况被我下了紧闭,这几天你多看看他,别让他再跑出去生事。”
“是。”
沉默了一会,许林开口道:“前些时日宝齐坊正善堂收药材的掌柜许二和我说,孔家兄弟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当初我未在意,今日那刘剡和我说许家占了他子侄的房子,让我问问是何事,还要借机核查我玉露堂堂内事物。哼!他刘剡来这玉城只带了一个孙子,哪里来的子侄!孔家兄弟当日拜会刘府,定有所求,那子侄怕不是就是当初和孔家兄弟一同进城的人。”
许盛闻言,道:“昨日我去见了礼先,他和我说潘伯父前几天遇到一位药王。”
“药王?”许林一惊,“徇阳巡道台下来调度的药师?是包抚丞?”
许盛顿了顿,道:“不知,说当日那人片刻功夫在外衙堂下空手将一个已死之人救起,伤者年过六旬,被救起后也未服药物,立能言语,且能对答。”
“嘶!”
许林都吸一口冷气,“这等药术我从未听闻过,他是何人?潘礼先和你说了吗?”
“那人只说自己姓王,还说自己不是阁臣,其余一概不知。”
“姓王?”许林大惊,“刘剡说的子侄便姓王,叫做王离!”
“这……”许盛迟疑,“莫非是同一人?”
此时他忽想起两年前徐君彦和他说的事来。
当年二人皆未试才,一日徐君彦在青云楼宴请他去青云楼听沁月唱曲。徐君彦席间酒饮多了,问道许盛知不知道为何他父亲药术超人,许盛听着有趣,遂了徐君彦的兴致,让他说下去。
徐君彦哈哈一笑,道:“我父亲乃是师从青州药王,孔文!”
许盛撇嘴道:“这何人不知,我道是什么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