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久不见宁桑归,多有不安,道:“久不至,不若我去寻他罢?”
李在御摆摆手,嬉笑道:“不可不可,若是被哪路子狐仙媚了去呢?你若去寻,怕是坏了好事。”
话音刚落,后首又吃了一掌,非宁桑,孰能为之。
李在御不可置信的盯着王朗,“好小子,竟敢算计我?”
“非也非也,实乃旦爷赶巧了,且,尔嘴快,拦不住,哈哈哈哈,拦不住……”王朗自然是有意为之,开口前已见宁桑疾走而来,趁着酒意,耍个心眼罢了。
“呔,怎的不留些予我?”宁桑还想再吃几碗来着,哪知这会子功夫,竟一点不留。
见王,李二人相视一笑,忒的不怀好意,宁桑顿生悔意,这俩人本就盘算着花光自己的钱财才好,这下可好,自个儿拉开了钱袋子给人家掏。
“旦爷豪爽。”李在御笑开了花,叫来侍人,又要了十坛。
侍人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在宁桑,王朗二人身上转,疑李在御醉酒胡言。
怪不了侍人狐疑,李在御确实见醉,却非烂醉如泥,好在王朗制止,只要了五坛。宁桑只吃三碗有余,微醺矣,余下的,尽入了那二人之腹。李在御如醉如梦,腿脚无力,被王朗架着出了门,引人早已备好马匹,他将人往上一撂,自个儿亦翻身上了马。
当此时,夜渐深,些许酒肆仍是歌舞升平,人声鼎沸,街上却是稀稀落落。三人成伍,就着马儿“哒哒”之声,旁若无人般一路高歌,委实畅快。宁桑当晚入眠香甜,一夜无梦。
翌日早,宁桑觉中被推醒,微眯着眼,见来人是王朗,嘟囔着埋怨,“还未至操练之时辰,且让我再睡会。”
“号声起,定有战事,快快醒来。”
宁桑一惊,撑起身子探耳,果然有声,不敢赖皮,忙起身收拾。
宁桑易醒,李在御却如死豕,唯气进气出之差,恼的王朗抬脚一踹,其似轱辘下榻,方“哎哟,哎哟”骂骂咧咧起身。
待宁桑至,上了城门,便瞧见她阿爹与李壑一道立于城门楼正中,两人眼前正前方,挨着头低声商讨情势,左手牵着苏相桐,毫不避讳。
酸的宁桑浑身一激灵,虽曾多次欲表明身份,然思前想后,时机不足,仍是压了下去,现为躲避,悄悄站远了去。她往外瞧,只见匈奴黑压压一片,来势汹汹,阵前有一人骑高马,手持流星锤,疾跑于阵前造势,所到之处山呼海啸。
“嘁,虚张声势。”宁桑嘟囔道,心里琢磨那人一身华贵,官阶该不低,手中武器重量甚足,不知自己能否应付。
“那人乃现任单于呼衍伊权之子,行五,名呼衍律。单于子女众多,虽左贤王为长子,然呼衍律自小武艺超凡,机智好斗,深受单于喜爱。”王朗不知何时到了宁桑身旁,见她眼珠子似挂在那人身上,约莫是盯上他了,预备着试试手。他自是知晓宁桑有勇有谋,唯初入沙场,须得历练,便自觉当了她的军师,“一会对战,当心其武器,此中玄机吾现下虽未瞧明白,尔且当心便是。”
宁桑昵了他一眼,心里犯嘀咕,这厮眼睛忒的毒辣,还是莫要与其相交罢,免得瞧出来个好歹。
这会子匈奴弓箭手始拉弓,一时间箭如雨下,趁此时,阵中窜出云梯队,兔起凫举,眼见匈奴攀爬而上。而宁景弈面色不改,云梯方靠城墙,便有军中大力之人手握无镞曲端长棍,对准云梯末端便是一记重推,云梯顺势而倒,那梯上之人还未回神,已匆匆落地。
宁桑暗自欣喜,瞧这阵势,匈奴怕是攻不进来,正欲松口气,却耳闻匈奴号角更迭,云梯一众纷纷撤离,后方阵中不知何处冒出几座抛石机,一时齐发,巨石击墙,震得人站不住脚。
抛石机善远战,近身不佳,宁景弈命增援弓箭手,瞄准匈奴后方,打乱其阵脚,同时打开城门,骑兵打头阵,步兵随后,终是免不了兵戎相见。
宁桑借墙角那架未推翻的云梯,顺势而下,半道夺了匹马,一路厮杀,直指呼衍律。
呼衍律杀敌正酣,未曾想半路窜出个瘦小人儿,面生得很,见其似是为自己而来,顿时起了兴致,与之厮打起来。
初时,宁桑便落了下风,几个回合下来,未伤其丝毫,其因在于马上作战,而她骑术并非精湛,与自小善骑射之匈奴相比,自然不占优势。察觉不对,宁桑转而攻其战马,马受惊,一通乱蹄,将呼衍律撂了下去,两人这才在地面上较量。
呼衍律坠马,自是气愤不已,发了狠出招,然,丝毫不起作用。反观宁桑,到了地面,简直如鱼得水,逼得呼衍律连连后退,正备着予以最后一击,大步奔向之时,余光瞧见他转了转手柄,猛然间回想起王朗此前之告诫,疑心之下缓了步伐。好在有此举,她眼见呼衍律卯足了劲,原地抡起流星锤,其手柄竟多段铁链,一丈有余,如此一来,宁桑近不得身,伤不得人,多有燥怒。她四周扫视一番,此地多开阔,最利于其器,偏头瞥了眼后方,见匈奴抛石机未撤退,心生一计,佯装惧怕,一路后退。
那呼衍律见此招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