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
这江南微风缱绻,水榭楼台,多是些痴男怨女。
朱紫为袍,所系皆乃“情”之一字,生离死别,最叫人肝肠寸断。
萧璟痴痴地望着远方,魂不守舍,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有一霎那,又仿佛很久很久,直至天光已落,暮色将倾。
萧璟回过神来,缓缓开口:“喜欢一个人,究竟是种怎么样的感觉?”
李煊虽是一头雾水,却也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目光柔和起来,也如南国的微风一般。
“大抵天下的喜欢,都分为两种罢。一种是两情相悦,一种是……”
不等李煊回答完,萧璟又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懂不懂风水?”
李煊愣了一愣,微笑示意,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选了一处鸟语花香之地,将玄冥剑同江近雪一同葬下。
坟边有十里桃林,坟前是落花流水。
桃之夭夭,灼灼风华。
花开花落,缘起缘灭。
萧璟扬了扬手中的尘土,花香醉人,肩上落满了殷红的桃花。
“生不同眠死同衾,也算是个好归宿。”
他微微扬起下巴,听见风起,听见花落,听见刹那芳华。
不知不觉,眉间也沾着一片。
花色欲燃,宛若一道印记。
李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萧璟,若有所思。
只见萧璟轻轻拈下一瓣桃花,不言不语,和李煊一道,转出了桃林。
萧璟看着那四个被李煊擒住的天剑门门人,皱起眉头:“那这几个人怎么办?”
李煊和萧璟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学着他的样子:“反正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脆把他们都废了?”
萧璟眼中寒芒一闪,目光锐利,如鹰击长空:“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那女子娇呼一声,满头乌云摇晃,昏沉醒来,颇有一副慵懒媚态。
不知有意无意,轻轻一抖,衣襟滑落至肩头,千娇百媚,露出大片白雪肌肤,莹莹如玉,一道沟壑深沉。
一双媚眼如游丝,吐出的气息,如香似麝,轻轻扭动着身体,身体如凝脂一般丰腴。
那女子低声下气,似有千般委屈,神态变化,仿佛任人摆布:“二位公子,就请饶了奴家罢。只要二位公子肯饶了奴家,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
话音刚落,脸上飞起两片火烧云,赶忙低垂下眉眼,拢了拢双腿,曲线动人,模样似乎没那么可憎了。
可萧璟好像并不感冒,神色玩味,打趣地推了推李煊:“诶,你听到了吗?她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还不快点搞定她?”
李煊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看还是萧兄拿手。”
……
“阿弥陀佛!”
二人相互挤兑之际,忽然听得一声佛号。
声音清澈,禅意盎然。叫人如见青灯古刹,如闻暮鼓晨钟。
恰逢明月当空,夜色一碧如洗。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和尚,足踏芒鞋,身披月华,如有琉璃色宝光加身,朦胧皎洁,法相庄严。
那女子仿佛见了救星,突然哭得梨花带雨,花枝乱颤:“小师傅!救命啊!这两个歹人想要……”
话没说完,便开始一声声啜泣起来,身子颤抖得厉害,楚楚可怜:“唔…唔…我不活了。”
萧璟哑然失笑,与李煊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果然高明。
那小和尚面如玉冠,俊美非常,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温暖安详。
小和尚双手合十,轻唱佛号,天地之间,仿佛开满了金色的菠萝花。
“贫僧法号三藏,不知几位施主有何恩怨,小僧可否替你们化解一番?”
那女子渐渐止住哭泣,如抓住救命稻草,颤巍巍地指着萧璟、李煊二人。
“法师,小女子和三位师兄途经此地。不曾想,遇见这两个劫道的歹人,抢走了我们几人一身的金银细软不说,居然还想将小女子侮辱了。”
三藏小和尚的一双眼睛极有灵性,仿佛一面镜子,一池秋水,里面倒映着山河草木,月影星辰,众生皆可得慈悲于其中。
他柔柔地看着萧璟,似乎心中自有分
辨。
萧璟看着三藏小和尚,眼珠一转,开口问了一句:“小和尚,你可有心上人?”
三藏小和尚眼底泛起一丝波澜,似乎根本没料到萧璟会这样问他:“出家之人六根清净,岂敢妄谈情爱,枉自坏了修行。”
萧璟面带笑意:“小和尚原来是不敢,而非不想。只怕那句不负如来不负卿,说的正是你罢?”
三藏小和尚似乎有些慌乱,从出生时起,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山,第一次听到如此尖锐的问题。
他虽不懂情爱,但也深知此乃佛门大戒,一向视之如洪水猛兽,避犹不及。
萧璟见他久久不能回答,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