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早晨,霖县弥漫着一层薄雾,阮沅桑坐在候车室,旁边坐着她的妈妈。
“你回去好好打扫一下,尤其是厨房,毕竟很多年没用过了,东西什么的你到了家重新买……”
“我知道啦,妈,你就回去吧,我好歹在老家住了那么多年,基本的生活还是可以保证的好吗。”阮沅桑拍着妈妈的肩膀,要她放心。
“车子也快来了,我就先走了。”妈妈刚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我和你说的记住了哈。”
“记得记得……”阮沅桑摆摆手,无奈的笑笑,她都二十三岁了,在妈妈眼里还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孩子,其实她早就可以独立生活了好吗!
目送着妈妈走出车站,阮沅桑摇摇头,要知道就不要让她来送自己了,害。
提着行李,阮沅桑向检票口走去,开往溪镇的大巴就要出发了,车子启动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司机师傅吆喝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
急急忙忙赶来的一些爷爷奶奶们背着篓子,上了车。
因为是早上,坐车的人并不很多,多的是贩子们带上车的东西,大多是农产品。
阮沅桑把包放到自己腿上,尽量不占太多位置。
车子慢悠悠地开出了站,行驶在大马路上,外面的天空渐渐明朗起来,有推着小车在学校门口的小贩,还有背着书包,穿着清一色或蓝白,或红白相间的奔往不同学校的学生,早晨,是新的一天的开始,整个城市充满着生机勃勃的趣味。
阮沅桑去年大学毕业,在一个小公司里找了一个清闲的工作,其余时间用来写小说,倒也自得其乐,没有什么压力。
可能是运气好吧,阮沅桑的小说在网站上颇受欢迎,小赚了一笔,以此为契机,她辞掉了工作回来,打算成为全职作家。
家里有两套房,一套在老家的镇上,是二十年前自己家建的,还有一套在霖县县城,学区房,五年前才买,主要是为了妹妹和弟弟在县城读书。
县城的那套房子面积不大,也比较吵闹,不适合专心地写小说,一合计,阮沅桑就想到了老家溪镇的房子,这不,今天就拎着包坐在回老家的车上了。
车子在中途路过的一个砖厂停了下来,有人拦车。
“哟,齐老板,早啊。”
司机师傅笑嘻嘻地朝上来的男人打招呼,看得出两人应该比较熟悉。
阮沅桑今天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早点回去收拾收拾置办好东西,争取晚上可以住在整洁齐全的家里,这一路颠簸,没想到有点撑不住,眼皮子就像打架一样。
淡淡的烟草味传进阮沅桑的鼻腔,微微地睁开眼。
“可以坐这吗?”听声音是刚刚上车的那个男人。
后面也有位置,不过被筐篓占了位,不好过去,刚好阮沅桑旁边有个位置。
“可以。”阮沅桑点点头,没在意,把包放到靠窗的地方,把脑袋靠在上面,小憩一会儿。
车子一路都行驶得挺稳当,突然一个急转弯,阮沅桑一个不注意,脑袋就朝右边撞了一下,磕到了旁边人的肩膀。
“嘶……”阮沅桑吸了口冷气,瞬间清醒,一手揉着右半边脑袋,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阮沅桑听到男人轻笑了一声,“咳,我没事,倒是你,没磕痛吧。”
没磕痛才怪,这个人的肩膀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不过阮沅桑还是说:“还好。”
看了看窗外,阮沅桑松了口气,快到了,马上就可以下车了。
外面的天空早就显出了原本的颜色,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射在阮沅桑脸上。
齐成偏头,旁边的女孩子脸色微红,大概是磕到了别人不太好意思,还挺可爱的。
阮沅桑刚好在这个时候反头,两人四目相对,呃……这个,“可以让一下吗,我到站了。”
齐成挑眉,让了让,最近的站台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这个女孩子有点傻傻的感觉呀。
阮沅桑哪知道齐成想的什么,顺着他让开来的路走到门口扶手处靠着,一手紧紧抓着扶手,一手拎着包,难啊。
齐成摩挲着下巴,又盯着阮沅桑看了看,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在哪里见过?
虽然站得累,好在到站了,阮沅桑快步下车,没有注意到刚才坐在她旁边的男人也在这一站下车了,一前一后的功夫。
看着眼前熟悉的四层楼房,阮沅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是溪镇早期的房屋建筑,一共有一排十三户人家,第六户人家旁边设有通道,不过那时候选地址的时候是靠的抓阄,阮沅桑妈妈手气好,两次都是抓到第一户,别人就只有眼红的份了。
第一户旁边是农业银行,中间还隔着一条走道,前面的卷闸门年久失修,早就生锈了,不灵光,阮沅桑从走道往后走,打算从后面进去开门,方便。
齐成看着阮沅桑从走道过去,心里已经有个猜测了,笑了笑,大步流星地穿过马路,走到那第二户,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