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茹得到一个消息,一家劳务公司正在招工,可以将人直接送到庆州的工厂里。雪茹便带着庐任找到了那家劳务公司,一个姓金的老头儿接待了雪茹,那金老头说:
“庆州有好多工厂委托他们招工,有电子厂玩具厂鞋厂等等,都是正规大厂,包吃包住,工资500到800之间,工资每月月底准时发放上月工资,他们只收三百块钱介绍费,包把人送进工厂。”
雪茹一听觉得很好,便想让庐任去,可是庐任拿不出三百块介绍费,雪茹也没钱,万般无奈,庐任就想何不去找德成哥哥看能不能借三百块来做介绍费?于是庐任就去了一次大伯曹正豪家和几个姑姑家,几个姑姑见庐任隔了好几年又回来了,也十分的高兴,偏偏撞得巧庐任来时正赶上姑父六十岁生日,想想两手空空到姑妈家,实在有些脸面挂不住,只好掏了五块钱送给姑妈素洁当贺礼,晚上睡在德成家里,却不知道怎样张口去跟德成哥哥借钱,德成好像也不关心庐任到底有钱没钱,就这样到最后庐任都没好意思开口向德成借钱,真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原本想去借钱非但没借到却还倒贴进去五块钱,这下彻底变成了穷光蛋。
雪茹见庐任借不到钱,没办法,只好自己去向别人借了三百块钱给庐任,替他交了介绍费占了个名额。
信非听说这事后,也赶过来交了三百块钱报名,原来他想让女儿琪琪也出去打工,让她一个人出去又不放心,正好有熟人有个伴所以就也想让琪琪出去做几年。
庐任和琪琪虽然是叔侄关系,但两人却几乎从来不曾在一个屋顶下生活过,琪琪不过才十几岁,见了庐任也是陌生得很,都没几句话可讲。
没多久,劳务公司便招到了四五十个人,便租了辆大客车,由金老头带队集体坐车前往庆州。
出发前,劳务公司召集所有报名的人开会,介绍工厂的具体情况,说是一个电子灯具厂,条件十分好,希望大家放心,好好工作,安心工作,劳务公司会定时跟进工人在工厂的生活工作状况。
于是,所有人都怀着美好的憧憬踏上了前往庆州的路途。
车开到半路,有好几个女孩说内急要去方便,于是司机就将车停在路边,让大家下车方便,男的倒无所谓,随便找个地方一转身就解决了,女孩子却不可能,看到路边有一户人家,旁边有个茅房,几个女孩子便进去方便,哪知刚从茅房出来,那户人家屋里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拦着要收钱,两块钱一个,总共进了五个人要十块钱,司机听到上个厕所也要钱,有些恼火,说你没见过钱吗?就上个厕所还要收人两块钱?那中年妇女不依不饶,说:
“这是我家的厕所,又不是公共厕所,你们进了就要给钱。”
几个女孩见自己进去方便一下就要收两块钱,十分不情愿,便跟那妇女吵了起来,有人骂那女人简直要钱不要脸,那女人大声说:
“今天不给钱别想找!”
大家吵成一团,屋内又走出来几个男人,也加入争吵队伍,一个男人搬来一条凳子放在车头前面,蛮横地说:
“今天不给钱有本事开走看看!”
车厢里的男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金老头怕惹事,只好掏了十块钱息事宁人。
车子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抵达庆州,不过不是庆州城里,而是离庆州有五六十公里远的一个郊区县,大家下了车拿完行李后车子便开走了,金老头却不是将人直接带进工厂,而是将一大帮人带到一个菜市场的二楼,那上面有一个职业介绍所,庐任看到金老头给了那个职业介绍所负责人一大把钱,然后告诉大家,由这家介绍所负责人把大家送进工厂,他自己则连夜赶回老家去。
于是,四五十个人又被这个介绍所的负责人租一辆车送到了十几公里外的一个灯具厂里。
刚一进厂,四五十个人立刻就炸开了锅,这都什么破厂啊?那房子破烂不堪,就是那种工棚一样的厂房,住的地方更糟糕,是那种双层铁床,脏乱不堪,而且根本没几个床位,自来水都没有,只有一口水井,要用水必须去井里打,尤其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那个厕所,那是什么厕所啊?就以前农村的那种茅房一样,一个坑搭两块木板,全是屎尿,臭气冲天,根本连走过去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更别说走进去方便,这与金老头在出发前所描绘的美好场景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于是大家立刻就觉得上当受骗了,可是金老头已经自己回去了,找不到人说理,去找这灯具厂的老板,老板说我也没收你们钱,你们爱做就做,不做就走人,不要在这里闹事。
因为已经是晚上,金老头又走了,大家只好骂咧咧地先在这厂里安顿下来,厂里弄了些饭给大家吃,吃的是榨莱之类,那饭也一点都不好吃,这四五十个人里面有几个人吃过这样的东西,气得直骂娘。
第二天,厂方安排大家上班,很多人不愿做,要回去找金老头算帐,有几个人想先做一下试试,这厂里做的是那种圣诞彩灯,一盒彩灯由数百个小灯组成,工人只需将一个个小彩灯连接起来,然后再检查是否有不通电的彩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