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人,机器砂完还要用手砂,要用各种型号的砂纸把每一个要砂光的部件砂磨好,要达到看不到一点砂痕,用手摸起来有光滑的感觉才算合格,因为整天拿着砂纸磨,过不了多久手上的皮都会被磨破,甚至会出血。
在家俱厂操作机器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电锯电刨各种锣机好像吃人老虎,随便一碰就可能出工伤。庐任一次锯木头时一不小心就伤到了手,顿时就流了一手的血,万幸的是自己反应快立时将锯台往后拉开了,但拇指指甲却还是被锯掉一大块。不过有一个叫阿伟的工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负责操作锣机,不知怎么回事手会碰上正在高速旋转的刀具,右手五个指头立时打掉四个,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在医院住了十几天才回来,右手手指只剩大拇指还在,其它四个全断了,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就成了残疾人,都不知厂方有没有赔钱给他。
庐任做了大约半年之后厂长大概觉得他诚实可靠,就提拔他做了个小干部,专门负责验收厂里采购回来的板材和圆木,还要负责整理车间环境,将各种各样的材料分类堆放。
厂里每个月发工资后都会安排一次聚餐,就在厂门口,没桌子就弄些凳子再加几块胶盒板拼在一起,摆上啤酒饮料花生瓜子之类,菜也是食堂做的,几十个人聚在一起,干部都要讲话,然后厂长讲,厂长讲完经理讲,总经理也讲,最后董事长或者董事长夫人讲,在酒桌上倒也没什么官阶等级,工人照样也可以向老董敬酒,总经理则时不时地笑咪咪地去跟每一个工人打招呼敬酒,关系倒也十分融洽。
董事长讲话时忽然公开表扬起庐任来,说:
“曹庐任工作很认真,会思考问题。”
副长厂阿坤说:
“曹庐任,你看董事长都公开表扬你了,还不向董事长敬杯酒。”
庐任于是去向董事长敬酒,可他自己是从不喝酒的,连啤酒也喝不惯,厂长经理总经理来敬酒都是极力推辞,副厂长阿坤说:
“曹庐任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厂长经理老总来敬酒都不喝?喝!你一是要喝!喝酒又不是叫你吃农药,怕什么?你看人家阿美一个靓女,四五十度的白酒都照样仰起脖子一口闷,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女孩子?”
庐任说
“我真不会喝酒,我从来没喝过酒。”
“喝一杯又不会死人!喝!不喝你都不算男人了!”阿坤说。
众人开始起哄,庐任十分为难,总经理看庐任大概真不会喝酒,就说:
“他不会喝就算了吧,叫他唱歌或者讲笑话,都行。”
阿坤说:
“你看老总多好!好吧!既然老总护着你,那酒你就别喝了,你唱歌或者讲笑话都行。”
庐任没办法,只好说:
“那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听吧?”
又对阿坤说:
“我讲完你得喝酒!”
阿坤胸脯一拍说:
“没问题!喝酒嘛,小事一桩!”
庐任说:
“我还是先念首诗吧!”
“怎么又改念诗了?”阿坤说。
庐任说:
“床前明月光,看见脚两双,拼命摇啊摇,力大压塌床!”
阿坤说:
“你这念的什么破诗吗?简直就是黄段子嘛!不行,你得罚酒!”
庐任说:
“我哪有讲什么黄段子啊?”
“你这还不算黄段子啊?拼命摇啊摇,力大压塌床,你这不是在说人家两口子在干什么事吗?”
众人大笑。
庐任说:
“你胡扯呢!你自己思想不纯想歪了,好不好?”
阿坤说:
“那你说说我怎么就思想不纯想歪了?”
庐任说:
“你先喝酒我再告诉你。”
阿坤说:
“好!拿酒来!”
酒倒满后阿坤一饮而尽,将杯底朝天说:
“你说!”
庐任说:
“我说拼命摇啊摇,力大压塌床是说两个小孩子在床上打闹,用力太猛把床都踩塌了,根本没说是两口子把床压塌了,你说你是不是思想不纯想歪了?”
“尽胡扯!”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