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瞧着汉城这天气景色。往天上望去,连一朵云也没得,太阳刚探出头来不久,地面上便似着了火般,蒸笼般蒸的人心躁动不安。
这日早晨,宁源来保卫部找许琢玉。
保卫部三楼,临时破案小队的办公室里,空空荡荡,只余许琢玉一人。
“琢玉。”宁源走到门口定睛一看,“咦,怎么就你自己?旁的人呢?”
许琢玉正苦恼着,听见宁源的声音也不抬头去看,只悠悠答道,“一大早分组出去调查去了。”
“想什么呢?”宁源在许琢玉的办公桌旁坐下,看见许琢玉这般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头都打成结。”说着,拿过许琢玉的水杯,起身往饮水机处去。
许琢玉摇了摇头,理清思绪,抬头问向宁源,“你来找我,可是查到了七爷和戚郎的事情?”
宁源喝了一口水解渴后才答道,“不然来找你做什么?”然后走回座位上,顺势坐下,“码头坊间都说七爷是戚郎最得信的掌船者。好似两人都是从沈阳那边过来的,应该是老乡。”
“戚郎怎么死的?”
“汉阳司令部枪决。”宁源说着,正色看着许琢玉,“说是,走私鸦片。”汉城多年前便有禁烟令,走私、贩卖、吸食鸦片者,一经发现,重者处决,轻者罚款上百两白银。
许琢玉偏头思索,手指不停缓缓瞧在木桌上,“走私鸦片?多少?戚郎的存案在汉阳司令部里?”
宁源摇头,“在办公厅。我昨日去调出来看了。证据确凿,是检查出航货物的大汉发现的。当时戚郎好似跟梅娘去了剧院看戏,那大汉便跟七爷说了,便叫了汉阳那边的巡警队去。巡警队后来又在戚郎的房间里找到鸦片的记录簿。这才定了罪。不过没多少,搜出来的,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不足二十箱。”
“那又为何执行枪决?”
宁源冷笑一声,“处决请求原因只写着:越狱逃跑,枪杀侍卫,企图再犯。”
许琢玉好似要惊讶得掉了下巴,又觉得佩服这位叫戚郎的奇男子,“如此看来,戚郎也是不简单的人物,竟然能从汉阳司令部的监狱逃出来。”
宁源耸肩,“偏偏就是跑出来了,并且还枪杀了好些侍卫。搞了那么大的动静出来。”
汉阳司令部的监狱,因为建成得比较晚,所以请了洋人来设计。不晓得王司令是如何想的,竟要求设计得越复杂越好,是出了名的“迷宫”。以此来防止犯人越狱,也因此抽调了近一个队的看守侍卫到其他部门去。不过也因此,当初建成后,那些看守侍卫时常人手一份地图,偶尔也仍是有迷路在里面的。
“梅娘呢?现在在哪里?”
“就是当初齐少尉与承臻见到的那个女人,现在仍在汉阳码头里。自从戚郎枪决之后,便再没有踏出过汉阳码头半步。”宁源笑道,“不过我估摸着,梅娘应该是戚郎越狱的始作俑者和共谋者。”
许琢玉再次惊讶,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倒是昔日的情人梅娘害了戚郎?”
“虽然梅娘的行为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可是......”宁源故意延长尾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戚郎的事情,本就是七爷与王老板合谋做的戏。”
〔2〕
“如此。七爷为了舵主之位。”许琢玉点头,胳膊肘支起来,双手交叉抵着嘴唇,作出思考状,“可王老板,他为了什么?”许琢玉说完,转动眼珠盯着宁源。
“我哪里知道?”宁源起身耸肩笑道,“怎么?难道只打算在这里动脑子,却不去看看梅娘?”
许琢玉将案桌上的文案及笔录都收拾好后,起身笑道,“自然要去。”
两人从保卫楼下来保卫部前院。
“怎么了,这是?”许琢玉远远便看见保卫部前庭大院前,一群人围在门口,围着一名跪坐在地上哭喊的妇女,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保卫部的侍卫为了维持秩序,在那里与那女人拉扯起来,只想着赶紧把这般泼辣的女人拉开些,免得叫当官的见了又要斥责。
宁源冷哼一声道,“这般闹事之人,一会儿将车开过去,鸣两声喇叭便让开了。”说着,便往汽车处去,许琢玉自然跟在宁源身后,只是止不住的好奇,仍是多看了几眼。
宁源开车到保卫部大门,鸣了两声喇叭,围着的众人才散开。一名侍卫听见鸣笛声,急忙跑过来把横亘在大门中央的路障搬开。
“出什么事了?”许琢玉仍是止不住好奇,问向那名侍卫。
侍卫只怕许琢玉和宁源看见这般闹事不开心,点头哈腰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女人,讨好道,“这女人蛮不讲理,好似她儿子死了,来赖在我们身上。”
许琢玉瞥了一眼那位女人,头发蓬乱,好似疯婆娘。许琢玉点头,“去忙吧。”
那女人坐在地上,一边对抗几名侍卫的拉扯,一边大哭着嘴里喊着,“我的英才啊......”
宁源好生不耐烦,一连鸣笛好几声,旁的人都让开,唯有那女人抬头看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