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随处可见雕工精美的麒麟。王府一朵花，一棵花树也不见，多的是北方常见的杨树。途中所遇皆是男仆，一名女婢也不见。

    卿嫣未与他同居一室，君无殇日夜理事，也怕吵着她休息，单给她一个小院，让她自由自在地住着。

    院门大敞，几位仆妇正在拍打被褥，见她进来了，赶紧过来行礼。

    “王妃回来了。”

    “他……立你为妃了？”青珂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她。

    卿嫣耸耸肩，笑着说：“我还没答应呢。”

    青珂笑了笑，拉紧她的手指说：“只要对你好就行。”

    “还行吧……”卿嫣含糊地说，目光闪躲，不愿意和青珂的目光对上。

    “那吃包子吧。”青珂把食盒放下，端出两碟包子。

    确实包得不好，有的鼓囊囊，有的又突出一大块包子尖。

    “这个简直就像骆驼啊！”卿嫣捧着一只包子，乐不可吱地举着看，“你这破手艺，也太破了。”

    “不准你笑我！”青珂扑过来，要把手里还微温和包子往她嘴里塞。

    卿嫣大张嘴巴，咬了一口，“味道还行，主要是肉馅够多。”

    “好吃吗？我以后开个包子铺怎么样？”青珂期待地问。

    “行啊，包子西施，定会名扬天下。”卿嫣又拿了一只包子，用力咬了一口。

    “你别笑我了，我知道我笨，什么都没你学得快。”青珂抿着唇笑，在一边坐下，双手托着腮，羡慕地看着她，“阿九，你真漂亮。”

    卿嫣几把将包子全塞嘴里，跑过去拉开了衣柜，冲她招手，“你来，你拿几件过去穿。”

    青珂往衣柜里看，里面厚厚一撂的新袄子。

    “可以吗？”她犹豫了一下，跑过来看。

    “当然可以，你身上这件太薄了。”

    卿嫣视线低下，看着她裙摆上的小补丁，这正是昨晚她去小院时替她补的那条。君无殇所说的善待，也不过如此。她心里发凉，强打笑颜，给青珂挑了一身新衣裳出来，催着她去换。

    青珂抱着衣裳进了内室，左右环顾中，笑容渐渐消失。虽不如宫中的东西好，但比起她如今的境况，又不知好了多少倍。

    站了会儿，她一件一件地褪了衣裳，换上新袄裙。

    她适合这种浅浅的绿色，像柔软的柳枝，又像初生的叶片，能新鲜得滴出水来。

    桌上摆着胭脂水粉，还有几支金钗。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拿起了胭脂，对着铜镜轻轻往唇上抿。自打曼海出事，她就没碰过这些东西，玫瑰膏子香甜迷人，抹在唇颊上，芬芳四溢。她又看金钗，摸了摸，没拿起来。

    曾经她有过多少这样的好东西啊，如今都恍如隔世，离她遥远到怎么伸手都摸不到了。

    门轻轻地响，她低着头不动，怕卿嫣看到她微红的眼眶。

    “怎么了？”君无殇的双臂从她身后环来，把她拥进怀里，唇角轻印在她的发上，沉声问：“不是去出去找青珂吗？外面的包子哪里来的？”

    “放手！”青珂大骇，用力挥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怎么是你？”君无殇愣住，匆匆往窗外看。

    卿嫣端着茶壶，正愕然看着他们二人。她去端茶，只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他们怎么就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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