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王便接到太子的口信,说有要事相商。齐王下了朝,便赶去了东宫。齐王很清楚,太子是个向来温厚的人,不然鲁王也不会这么迅速的撇清关系,正是因为太子是个君子,不用担心以后被报复。之前太子还暗示了齐王不要再经常去看他了,转头就喊他过去,一定有问题。
等见了太子,齐王大吃一惊,太子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是,一贯养尊处优,保养的还是很好的,就算近些年因为其他人处处紧逼,一直比较劳累,但是看上去也不想一个三十岁的人。可是,现在齐王见到的太子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很多。还有一种从心里透露出来的疲惫感,好像一夜之间,太子连斗志都失去了。
齐王其实没有感觉错,太子本人其实对权利看的没有那么重,只是他生下来就是嫡长子,不当太子别人不会放过他,当了太子别人还想把他拉下来,从小遭遇的明枪暗箭数不胜数,就连亲兄弟一样的表哥都因此付出了生命。
太子现在其实心里上非常的疲惫,即使他依然有这这世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是这高高在上的位置带给他的似乎更多的是不幸。
小时候父皇还是宠爱他的,也曾骄傲的握着他的手,教他怎么当一个好太子,但是现在父子之间只有互相防备。还有表哥,因为自己不得不自尽。舅父一家奋斗了几代人,才在京城站稳脚跟,现在却被贬为庶人,包括太子妃,太子妃家世出众,人品不凡,嫁给任何人都能过得轻松,嫁给自己确要陪自己担惊受怕。
太子越想越觉得痛苦,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清楚。与其这般钝刀子割肉,倒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不过,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刚一浮出,就消失了。
太子看见齐王,浅笑了一下:“老五,哥哥也不和你废话了,你看,这是李大人临走之前留下的信。”齐王结果这封信,快速的翻看起来,看到后来,手都在止不住颤抖,“简直荒唐,整整一州的百姓都遭此大难,居然是为了某个人的私心,他当百姓是什么?简直不配做人,就是一个畜生。”
太子也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只要能把孤拉下来,一州百姓,他们还不放在心上。”“皇兄现在可有线索?”“没有,现在连表哥也死了,整个一死无对证,他们一开始怕就打着这主意,大坝决堤,表哥身为知府,逃不了的,还有消失的那批粮食,一个延误灾情贪污受贿的罪名也逃不了。”
“没错,李大人是皇兄的心腹,李家也是皇兄的母族,背后那人确实手段恶毒,此举不仅毁了李大人,也让李家不能再为皇兄提供帮助,还挑拨了皇兄和李家的关系,甚至,在父皇和群臣那里都留了一个坏印象。一举多得,而且思维缜密,完全把自己摘了出来。”齐王也觉得藏在背后的人非常可怕,不仅可拍在城府深,更可怕的是完全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态度。
等到齐王回府,已经是深夜了。
齐王刚到王府,就看见白嬷嬷在屋檐下等着。看见齐王回来,白嬷嬷赶紧迎上去:“王爷,王妃还在等你呢。”齐王一听,忽然想起今天去的急,忘了告诉崔薇自己不回来用膳。“怎么没人劝劝王妃,这么晚了,她怎么吃得消。”齐王不由的带了点责怪,加快脚步去了正院。
到了正院,只见崔薇坐在桌旁,手撑着下巴,困得头一点一点的。齐王怜爱之意大起,过去抱起她,想先抱到床上,让她安心睡觉。没想到刚刚准备抱起来,崔薇就醒了,迷迷糊糊的,一时没缓过来。等看清楚是齐王,露出一个笑:“王爷回来了,有没有用过膳,饭菜一直都热着。”
齐王在东宫自然不可能饿着,只是确实也没心情吃,不过回来看见王妃在等自己一起用饭,一下子饥饿的感觉就来了,也坐下来,崔薇让人准备了毛巾,给他擦了手,擦了脸,正好,饭菜也热好了,端了上来。两个一起用餐,本来一开始基本上会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是随着感情加深,吃饭的时候也会聊聊天。
齐王突然就有了感慨:“薇儿,你会不会怪我?”崔薇很疑惑:“我为何要乖殿下?”“现在人人都想和太子撇清关系,未必是大家都想烧热灶,很多人其实是怕被其他人记恨,以后被针对,你不怕吗?就连我母亲,又何尝没有暗示过我离太子远一点呢。”
“秦王和燕王我都了解,都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如果太子之位换了人,那么齐王府确实可能会被记恨。”齐王越说越觉得愧疚,觉得崔薇嫁给自己确实委屈她了。
崔薇却很淡定:“王爷不是和我说过,太子殿下小时候对你多有照顾吗,既然太子尽了作为兄长的责任,那殿下当然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如此,岂不让人寒心。而且,就算秦王和燕王当上太子,甚至登上皇位,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没有犯错的兄弟出手吧。大不了受点冷待,人还是得讲良心,若是别人遇到困难了你就抛弃他,那日后自己遇到困难也无人相帮了。”
“说实话,看到殿下如今的举动,我便知道自己没有嫁错人,所以,不管殿下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崔薇说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