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很有效率的把代替nono的AI编程了出来，并植入进容器。于是叫沈老太太来验收。

    沈老太太这回心情似乎很好，连走路都快了几分，整个人容光焕发。

    “呦，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啊。”我说。

    “儿子儿媳妇要从外国回来了，昨天从电话里说的，好些年没见面了。”沈老太太眉飞凤舞。

    我将nono从包装盒子里抱出来，启动系统，让沈老太太和它互动。

    nono活蹦乱跳起来，不时地跳到我的办公桌上或是用其爪子挠挠耳朵。沈老太太像是看呆了，半张着嘴不可置信的样子。

    “您可以跟它互动一下。”菜鸟提醒道。

    “nono？”沈老太太喊了一下。nono从我的办公桌上抬起头来，动了动耳朵。

    “来吃小饼干？”沈老太太说。

    nono毫无反应，连刚刚抬起的头都低了下去，继续挠耳朵。难道是程序出错了？我头上有些冒汗，沈老太太现在完全有权利取消订单。

    “来吃小炸鱼？”沈太太又问。这回nono动了，它几乎是跳跃着来到沈老太太面前，小爪子不停的扒拉着她的裤脚。

    “对对对，我家nono以前就这样，用其他食物叫它都不听。只要一说小炸鱼就会飞奔过来。”沈老太太眉开眼笑，用手摸着屏幕：“真厉害，小颜姑娘真厉害啊。”

    看来沈老太太十分满意，我长嘘一口气，接着告诉她一些AI的使用和保养事项。

    这个时候小琴拿着汤姆的尿液也来了，她待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看见我看过去就把一个小本子举了起来。

    “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当然，这位是沈太太，我的顾客。”我说。

    小琴咧开嘴一笑，推开门进来了。

    “有顾客来啊。”沈老太太一抬头，看见了小琴：“那我不打扰了，我现在去交尾款。”

    “我送送您。”我说。

    办公室门缓缓的关上，办公室里就剩下菜鸟和小琴两个人。

    沈老太太走得快极了，脚下生风，手边装着nono的宠物箱都像是要飞出去，她说迫不及待要告诉孙子这么棒的消息，他的爸爸妈妈终于要回来了，他的小猫也要回来了。

    送走沈老太太，我决定在楼下的咖啡店点杯冰摩卡，庆祝一下我的首单告捷，我滋溜滋溜的吸着，然后悄悄的把手机里的监控连线打开。我的办公室里安装的摄像头可以和手机连线，我只是想看看待在那里的两只单身青年会碰撞出什么。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动作，尴尬的空气隔着手机的我都能感觉得到，如果不清楚的大概以为我的办公室里坐着两个哑巴。

    “闷骚！”我大喊。这样在公共场合大喊大叫的后果就是被服务员投来关爱智障的目光。

    “小琴，我冒昧得问你一个问题。”菜鸟突然问道。声音从耳机里传过来，搞得我措不及防，心脏加速。

    小琴比了个手势，我猜大概是“你说”。

    菜鸟把身子往前靠了靠：“不能说话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我擦嘞！我心说孩子你大脑没问题吧，这不是对人家小姑娘进行人身攻击么。

    小琴却依然笑着，手指翻舞，从那一堆混乱的手势中，我只看明白了最后的那两个。

    她把双手搭成倒写的V字，像是一个屋顶。然后又把两根食指搭成“人”字形。我从某个综艺节目上看过这两个手势，它们是一个词语——家人。

    很久以后，菜鸟才给我翻译了那段话，小琴说：“我是六岁时因为一场大病才不能讲话的，从那以后嗓子就只能发出怪异的声音。我没有办法跟同龄的小朋友们交流，即使我之前是班级里最活泼的女孩，因为他们不会手语。也会有一些同学拿石子丢我，骂了我好多难听的话。”

    “我当时就想，还不如聋掉呢，这样听不见别人的谩骂，嘲讽，可以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要不然也瞎掉吧，看不到那些好奇的，嘲讽的面孔。那个时候，我的世界里没有光，那里是一片幽海，可以吞噬一切光芒。”

    “但是有一群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的人，他们一直努力和我交流，逗我笑，开通我。他们让我的世界里充满光，幽海之上的星空，变得繁星似绸。”

    菜鸟问那群人是谁，小琴便伸出双手，摆出了我看到的那两个手势。

    我抱着我还没喝完的冰摩卡回到办公室时，我的助理依然木偶似的呆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心理学三级》，他大概没注意到自己拿反了。小琴倒是在我的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我的沙漏至少被她反转了五次以上。

    “颜姐，我把汤姆的尿液带来了。”小琴拿着手里的小本子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伸手指向一个装着黄色液体的塑料瓶。

    “太好了，杰瑞的AI我已经在做了，大概下周就能做出来了。”我说。

    小琴的眼睛发光似的亮，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