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心事的孟瑶微微顿了一下:“你才心里有鬼,现场这么多人看到长安站在姨娘身边,怎么赖都赖不掉的。”
“长安,是谁叫你进来的?没关系,大胆说,姐姐在这里。”孟青没有理会已经有些心虚的孟瑶,转身向自家弟弟问道。
小家伙这会儿情绪已经从惊吓中出来了许多:“是大伯母,她说大伯娶新娘子,让我进来吃酒,进来之后,又说要带我去看新娘子,但是走到一半,大伯母就不见了。”
“你这孩子怎么信口雌黄呢?我何时叫你去看新娘子了?孟衡,我看你一个人可怜才叫你进来吃酒,你不能自己做错了事情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倒我身上。”王氏没有料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但是现在这情况,自然什么都不能承认,要不然当家的非得休了她不可。
“哇——”孟衡年纪小,受了惊吓,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地强调就是王氏带他来看新娘子的,但因为是小孩子,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么几句,被王氏抓着把柄,狠狠奚落了一顿。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现场乱哄哄的,到底谁说的有道理,也分辨不出来,孟言令觉得甚是头疼。
“当家的,我跟你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我,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王氏见孟言令还在犹豫,开始下猛料。
话音刚落,只见她直接往墙上撞,旁边的孟瑶连忙拉住,母女俩抱在一起又是一顿大哭,另外的两个堂姐见状开始噼里啪啦攻击孟青和孟衡。
“大伯母,三位堂姐,你们说了这么久也说痛快了吧?既然长安说没有推,你们又说姨娘身边没有人,姨娘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摔倒,等大夫过来诊一诊一切皆见分晓,不过,大伯、大伯母,有句话我说在前头,虽然我家只剩下我和弟弟俩人,但我从来不信奉吃亏是福那一套,若是大夫待会儿诊断出姨娘的事与长安没有关系,那咱们可就衙门见了。”
大伯和大伯母虽然平时强势,但毕竟都是乡下种田的人,天生对衙门有一种畏惧感,一听要进衙门,两人咄咄逼人的气焰瞬间消散了许多。
“青丫头,这都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吧?”王氏开始心虚了。
事实上,小妾嫣嫣见红是王氏下的药,当时王氏也是气糊涂了,才会做出这种蠢事,后来一合计,觉得这件事要是暴露出去,肯定给自己惹大麻烦,于是在与女儿商量之下,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一来,她们想着孟衡年纪小,不会为自己争辩。
二来,当家的脾气急躁,出了事情之后,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处理这件事情。
就算孟青赶过来,看到这种场面,一慌乱,乱了方寸,到时候没凭没据、众口铄金的,也改变不了什么。就算最后当家的知道了真相,事情都出了,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怪错了人,顶多冷落她一阵子。
谁能想到孟青根本没有乱,反倒是三两句让她们乱了阵脚。
“没必要?”孟青抱着长安站起来,冷冷一笑,“大伯母,长安现在在私塾读书,未来可是要考科举走仕途的,如果小小年纪被背负一个残害姨娘的罪名,以后还怎么立足?大伯,我尊重您是我的长辈,但是这件事情,长安受了委屈,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想必大伯请的大夫也快到了吧?到时候请大夫验一验原因就知道了。”
“大夫?”孟言令一愣,事情发生之后,他耳边所有人似乎都在叫嚣着要处置长安,一时怒气上头,竟然连大夫都忘了请。
孟青一看他的脸色,当即露出嘲讽的表情来:“大伯,你们一家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可不是开了眼界么?小妾见红,第一件事竟然不是请大夫,而是抓着一个孩子不放,刷新三观。
“村叔,能麻烦你帮我去请个大夫过来吗?”这家人是指望不上了,一家的奇葩,孟青只能求助村里腿脚比较快,跟她关系又比较熟的村叔。
村叔爽快答应了:“哎,我马上去。”
“不用了,大夫请来了。”院子外又出现一个声音,大家自发地让出一条路来。
穿着普通衣服的陆行身后站着一位锦衣华服公子,拿公子身上从发簪、发冠到衣服布料、做工、配饰无一不精致华美,站在那儿就像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全身上下都写着有钱、富贵。
“在下……”
华服公子刚想介绍一下,就被打断了:“救人如救火,公子请先随我来。”
孟青带着华服公子找到唯一一间挂着红绸子的房间里,果然见脸色苍白的姨娘躺在床上,也没有人在旁边照料着,连口水都喝不上。
华服公子上前,先给她把了个脉,随后立刻从怀里拿出一套金针,快速封住了她身上几个穴位。
姨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神医啊。
众人一看,纷纷惊叹。
“大夫,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吗?”孟言令见状,连忙挤开几个人走过来,眼巴巴的问。
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