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玉落雪山,一面临漠北边塞,只有一面与东洲相连。那地方民风彪悍,常有百姓惹事,极难管理,几年前王爷在战场立了功,皇上便借这个由头将望州赐给了王爷。名义上是赏赐,实际就是存了心给王爷找麻烦。若是望州无事,皇上不会说王爷治理得当,但若是闹出了什么事,必定会问罪于王爷。”
“王爷明明立了功,他却丢过来个烫手山芋?真是个狗皇帝。”墨渊离不禁冷笑一声。
蔺遥猛烈地咳嗽了一声,赶紧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早就知道王妃在王府里嬉笑怒骂全凭心情,没什么顾忌,但是亲耳听到王妃骂皇上,还是觉得……挺震撼的……
辰启天适时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那个仙尊,现在人可在望州境内?”
“我们的人说,他半月前出了望州城,朝漠北的方向走了,至今还未回到望州。不过他在城内有个下属,城内信众都称其为仙官,仙官说仙尊是出城办事,一个月后便会回去的。”
“好,你替本王写个折子送到宫里去,就说本王听闻望州有仙尊出现,其持圣水可治百病,本王欲亲自前往望州求取圣水,望皇上恩准。”辰启天转动了下右手拇指上的扳指,语气低沉地说。
“王爷不可,你的身子还未好,望州路途遥远,怎受得起这种折腾,这件事我去处理就可以了!”蔺遥赶忙阻止,眼神中满是担忧。
“本王的身子已经无碍了,王妃求到了庭澜道长的丹药。”辰启天转头看向墨渊离,她正拧着眉,两只手不自觉地绞着帕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的毒已经解清了吗?真的是庭澜道长的丹药?”蔺遥惊讶地睁大眼睛,眼神中有些奇异的光芒在闪烁。
“什么真的假的,我还会骗王爷不成?”墨渊离不悦地瞪了蔺遥一眼。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蔺遥慌忙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庭澜道长的药极其难求,寂钰求了好久都没有求到,没想到王妃竟然拿到了,我只是太过震惊罢了。”
墨渊离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蔺遥寂钰也好,辰启天也罢,就算见到了她退敌的身手,一直也都只把她当成个女人而已,而在这个时代,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离开男人便做不成任何事,她们的荣耀和富贵,也要全部仰仗于自己身边的男人。
如果墨渊离出生在这里,也许会接受这样的观念,但是她偏偏是接受过现代文明的,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虽不得不依赖辰启天,但绝不是辰启天的附属品,她可以独立做成很多事,甚至有些事辰启天也未必做得到。
她有的是时间,她会一点一点证明给所有人看,她墨渊离不像其他女人一般,只是个花瓶。
“王爷,我要和你一起去。”墨渊离转身看向辰启天,目光灼灼,满是坚定。
可辰启天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不行。”
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问她为何要去,只是干脆的两个字“不行”,仿佛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熄灭了墨渊离刚刚燃起的火焰。
她正想争论,看着辰启天明显黑下来的脸色,到底还是没有张口。
争论下去又有什么用呢,他若是铁了心不让她去,她便毫无办法。
而此刻,他就是铁了心的。
内心的一片火焰被浇成灰烬,墨渊离的脸色也不好看,辰启天睨了她一眼,冷声说道:“今日起不必来伺候本王了,你若想继续看书,便留在这里,若是看腻了,回侧院休息也可以。”
“多谢王爷好意,这里闷得要死,我巴不得赶快回去呢!”墨渊离没好气地丢下这句话,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屋内气压瞬间变低,蔺遥心中一阵哀嚎:王妃你走就走,干嘛走之前还要惹王爷不高兴,现在遭殃的可是我啊!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辰启天,说道:“王妃身手了得,武功也不俗,若是随王爷一同前往望州,没准会帮上什么忙,王爷为何不让王妃一同前去?”
辰启天转身看向蔺遥,眸中一片冰冷:“你何时也学会多嘴了?若没有其他事,就写本王的折子去。”
“是是是,我这就去写。”蔺遥忙不迭地应着,脚下跑得飞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王妃啊王妃,你可不要怪我没帮你,实在是王爷太可怕了……
待人都走后,辰启天转身回到书案旁,看着瓷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想起墨渊离走之前失望的眼神和气恼的样子,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连前方危险是何程度还不知就想往前冲,小刺猬也未免太心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