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州城因为临着漠北,整个城都显现着一种古朴的黄色。黄沙在街道上铺出一层层细小的颗粒,匆匆走过的人群脸上也大多是枯黄的颜色。
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边跑嘴里边喊着“仙尊永生、仙尊永生”,无论老人还是壮年,男人还是女人,每个人眼中都含着奇异的光彩,他们忘情地奔跑着,呐喊着,终于在一个圆台处停下脚步,纷纷抬起头,带着崇敬的目光仰视着高站在圆台之上的男人。
墨渊离一下马车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这些人都是圣魂教的教徒?”她瞪圆了眼睛,情不自禁地看向辰启天。
辰启天看着陷入痴迷状态的人群,眸色深沉如墨:“望州城内三十万人口,短短几个月,那仙尊的信众便已有上万人之多,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再这样下去,整个望州都会沦为他的教坛也说不定。”
“夫君打算如何做?”墨渊离俏皮地扬了扬头,果然看到辰启天一副吃瘪的样子。她顿时升起一股恶趣味,继续调戏道:“怎么,你不是说我们要隐藏身份么,那我肯定不能称呼你王爷,思来想去,只有叫你夫君最合适了。”
“那个仙尊且先让他得意几日,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先回望宅安顿一番。”辰启天勾了勾唇,俯身凑到墨渊离的耳边,道:“夫人觉得如何?”夫人两字他咬得极轻,颇有些旖旎的味道。
墨渊离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脸涨得通红,她本来想调戏一下辰启天,没想到竟然被反调戏了!
辰启天所说的望宅是靖南王府在望州的一个据点。
望州一向自管自治,对朝廷派来的官员从来不屑一顾,也不听管教,因此皇上才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辰启天。辰启天接手后并没有急着治理,而是暗中买了个宅子,安排了几个属下据在这里,随时留意望州城内的动向。
趁着大街上人头攒动,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辆刚驶进城内的车马,一行人低调地进了望宅。
宅内是个不大的叠式四合院,虽然规模和靖南王府没得比,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墨渊离和辰启天住在正室,屋内内整洁干净,一看就是刚清扫过的样子,墨渊离正在打点行李,平日负责打点望宅事务的周管事就拿着几份簿本走了近来。
“属下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周管事规程般地拘了个礼,便走到辰启天身边,垂手说道:“陆宇知道王爷今日会抵达望州,留下这两个簿本要属下先转交给王爷,一本是近几个月望州城内失踪人口的详细情况,包括他们的姓名性别年龄,家庭成员等等,另一本是陆宇在圣魂教的据点偷到的他们偷运人口的记录。”
“失踪的都是些什么人?”辰启天接过簿本,逐页翻看起来。
“大多是二十至三十岁的青壮年,还有一些十五到十八岁的的姑娘,姑娘们……还都是处子之身。”周管事沉着一张脸,颇有些痛心。
墨渊离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正值芳龄、完璧无暇的女孩子们纷纷失踪,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到她们会遇到什么。这个圣魂教到底是在做什么龌龊事?
辰启天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嗯”了一声后将看过的簿本递给墨渊离:“你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我?”墨渊离有些讶异。
“你不是说要来和本王一起捣毁圣魂教吗?那就拿出点真本事来给本王看看。”辰启天晃了晃手中的簿本,示意墨渊离接过去。
墨渊离接过簿本,大致看了一遍记录的详细内容,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没看出什么来。”
辰启天也不恼,耐心地指着其中一页对她说:“你看,这页写的是月初二,押管四人,随行两人,粮食四十余二斤。后面这页写的是月正中,押管八人,随行两人,粮食七十斤。”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周管事凑上前,有些不解地问。
“普通百姓吃粮,基本是每人每天会吃掉一斤左右,刚才我说的那两页,一个是六人四十二斤粮,一个是十人七十斤粮,这说明这两次偷运人口的目的地,都在距望州有七天路程的地方。”辰启天又往后翻了翻簿本,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后面的记录也大多如此,路程基本都是七天。”
墨渊离惊呼一声“王爷好厉害!”便抓着周管事问道:“前段时间那个仙尊去了漠北,我估计这些失踪的人也被送到了漠北,距离望州七天路程,是漠北哪里?”
周管事略一思索,便回道:“是兹阗部!”
整个漠北地区早年都是硕日部的领地,后来老可汗病逝,两个儿子开始势力争夺,最终分为两部。大儿子守着老单于旧部下,占据漠北东部,仍为硕日部,小儿子带着造反的一干精兵逃直西部,建立戎狄部,自封为戎狄可汗。两方势力就此开始百年纠葛,偶尔会有握手言和的时候,但大部分都处于兵戎相见的状态。
墨渊离在来的路上,曾经了解过漠北的情况,她马上追问道:“那兹阗部属于硕日还是戎狄?”
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