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远丝毫没有在意墨渊离语气中的冷意,自来熟地说:“这不是昨天浅浅被绑架了嘛……”
他话还未说完,墨渊离陡然提高声音,不怒自威地说:“叫她季姑娘!我身为靖南王妃,说过的话孟公子就如此不放在心上吗?”
孟之远吓了一跳,习惯性地想反驳回去,对上墨渊离冰冷如霜的眼睛,不知为何感觉好像有一把刀抵在自己的胸口一样,让他觉得窒息。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怕?
她身上的气势是哪里来的?
不,不对,一定是因为自己昨天没能按计划把季浅浅弄到手,神思恍惚导致产生了错觉!
孟之远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自我安慰”很有道理,刚刚被压下去的底气又上来几分:“是是是,季姑娘,这不是昨日季姑娘被绑架受惊,我心里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么。”
“什么?浅浅被绑了?”乐亭郡主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中全是震惊。
“祖母,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您不必担心。”季浅浅快速上前握住乐亭郡主的手,故意乖巧地笑着安慰道:“不过是虚惊一场,祖母不必大惊小怪的。”
说完她回头狠狠地瞪了孟之远一眼。
这个人嘴怎么这么多话,她本来想慢慢跟祖母说这件事的,就是怕祖母受不了刺激惊吓过度,谁知道这个人不知好歹直接就说出来了!
乐亭郡主虽然年纪大了,但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因此虽然震惊,看到宝贝孙女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中还是稍稍安定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有些焦心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昨晚送的信不是说自己和靖南王妃在一起吗,怎么又有了绑架这种事?”
墨渊离端庄地迈前一步,端的是大方得体的姿态:“老夫人,还是我来说吧。昨日我和段公子本来是要去我府上在城外的农庄办事,路上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我们顺着那痕迹找过去,找到了一个山洞,浅浅正被人绑在山洞里。幸好我们到得及时,浅浅没出什么事,只是受了些惊吓。但是把人救出来时实在太晚了,回城多有不便,便先去了我的农庄休息了一晚上,今日一早才赶回城里。”
“浅浅这孩子虽然看起来不谙世事,单纯懵懂,但是遇到危险自有她自己的坚强。那些绑匪言语上威胁恐吓她,她愣是一滴泪都没掉,后来还是我和段公子把绑匪都解决了,她才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呢。”
墨渊离尽量将事情说得轻松一些,为的就是尽可能安抚乐亭郡主的心。
乐亭郡主识人无数,自然明白墨渊离的用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真诚地说:“浅浅能无事,多亏了王妃和段公子,你们是浅浅的救命恩人啊。”
她又转头怜爱地看着季浅浅,说道:“你今日无事,要好好感谢王妃和段公子,若没有他们,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你可知道?”
季浅浅懂事地点了点头:“孙女知道的。”
墨渊离微微一笑,说道:“我和浅浅情同姐妹,她有难,我帮忙是应该的,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她复又转身,气定神闲地问孟之远:“说起来昨日孟公子也去了浅浅被绑的那个山洞,只是去的时候,浅浅已经被我们救了,孟公子可否知道,浅浅因何被绑?”
孟之远此时还不知道,墨渊离已经猜到他是这起绑架事件的幕后主使,见乐亭郡主把墨渊离和段清言都当做救命恩人,唯独对他没什么表示,心里早就气得升起了一团火,内心暗骂乐亭郡主对他的无视,还有墨渊离和段清言的抢功。
要不是这两个人多管闲事插了一首,现在他就是季浅浅的救命恩人了,而且季浅浅还会对他以身相许呢!
但是墨渊离为什么会突然问他季浅浅因何被绑,难道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不可能,绑匪和他所有的往来证据他都已经提前毁掉了,墨渊离纵然怀疑他,也查不出来任何东西。
肯定是因为昨天刀疤刘临死前找他救命,所以墨渊离才会试探他。
该死的,临死都要拖他下水,这个刀疤刘可真是个废物,幸好昨天被他一剑杀了,不然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孟之远越想越气,但是面上没有显露出来,毕竟他可是打定主意要把季浅浅娶到手的,人前演戏一定要演足:“王妃可真会说笑了,我与那绑匪又不相识,怎会知道他为何要绑季姑娘。难道昨日王妃没有当面质问绑匪吗?那可还真是大意了呢。”
既把自己和绑匪撇清了关系,又责怪墨渊离没有问清楚季浅浅为何会被绑,明显是办事不力。
这话可谓一石二鸟,既不留痕迹,又能达到该有的效果。
段清言脸色白了白,正想替墨渊离辩解,墨渊离不动声色地挡住他,冷冷地笑道:“孟公子不知道本王妃为何没有问到吗?当时浅浅已经被救下,其余绑匪皆被我和段公子诛杀,只留了那首领一命想要问清这绑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孟公子恰好出现,要了那绑匪性命,我才没有得到答案,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