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娘抱着一桶洗过的衣服,手脚麻利地在林中穿梭,身后的辰启天和墨渊离也半步不落地跟着,走了两刻钟后,竟然真的走出了梅子林,墨渊离回头看了看,现在站着的地方正好就是行宫的边缘,只要再往外迈出一步,便是离开行宫的范围了。
“大娘,我们这是已经出来了吗?不会再被那些守卫抓到了?”墨渊离转过头,一脸欣喜地看着杜三娘问道。
杜三娘身形健硕,因着常年的风吹日晒,脸上虽没有多深的沟壑,但也留下了不少的细纹,她咧嘴一笑,那些细纹便聚集在一起,像游鱼一般在脸上游荡,她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墨渊离一眼,随后咧嘴笑着说:“是咧是咧,出了这片林子就不在行宫的地界了,只要咱们老老实实不犯法,行宫的人也不会管咱们的,夫人快些和我离开吧,前面不远就是我家,进去喝杯水歇息歇息,夫人再走,成不?”
墨渊离赶忙点头道谢,拉起辰启天的手腕又跟了上去,只是抓着辰启天的手微微握紧了些,好像在传递着什么情绪。辰启天沉了沉眸,反握住墨渊离的小手。干燥温暖的手掌将自己的手完全包裹在里面,顿时整个人被一种安全感包围,墨渊离稍微定了定心,没有方才那么慌乱了。
三个人向前走了约两里路,一个院子便出现在面前。
院子外面用木栅栏和石块围着,里面是一排长形的矮房,东面有两间卧房,西面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再往边上一点有一个用草棚搭起来的屋子,像是柴房。院子里是碎石铺就的,没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口井在正中央,四周放着几个小石凳。
辰启天拉着墨渊离进去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和院子的布置,狭眸微凛,好像在感受什么气息一般。杜三娘恍然未觉有什么不对,招呼两人在石凳上坐下后,一边进了厨房烧水,一边趁着空档抱起那桶洗好的衣服去东边围栏那晾着。
东边的围栏上系着一排的粗绳,杜三娘手脚麻利地抖了抖衣服,便一件件挂在粗绳上,墨渊离看了看,突然开口问道:“大娘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杜三娘手下未停,笑着说:“我家汉子前几日带着家里小的上成里卖布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呢。”
“布?”墨渊离瞧了瞧杜三娘的手,接着问道:“是大娘亲自织的布吗?”
“是哎,农忙的时候要下地种田,农闲时没什么事,我便会织些布让家里男人拿出去卖掉,也算是赚点钱花。”杜三娘呵呵地笑着答道,一脸憨厚的表情。
“大娘,水好像烧开了,我去倒杯水,走了这么久的路,也确实渴了。”墨渊离探头看了看厨房里面,对杜三娘说道。
厨房内极为干净整洁,油盐酱料一应俱全地摆在左手边的灶台上,菜板上面放着一柄菜刀,刀背宽大,明显是用来切肉的。灶台下面在不断地燃着火,墨渊离四处瞧了瞧,在角落发现一根长度刚好的木棍,便随手拿起来向炉子里戳了戳,火便烧得更旺了。
仔细看过之后,墨渊离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随手取了个碗倒了一碗水,回头看了看确认杜三娘并没有往自己这边瞧,又将那水倒了回去。
端着已经空了的碗出来,墨渊离作势擦了擦嘴,将空碗放在石凳上,对杜三娘说道:“大娘,我们休息好了,就不打扰您了,先行告辞了。”
辰启天也起了身,拉着墨渊离的手正要向外走,晾好衣服的杜三娘便急急冲过来挡在两人的面前,对上墨渊离惊异的目光,搓了搓手后笑着说:“哎呀,三娘我还没好好招待夫人呢,夫人怎么能这么急着走,我这虽然是村野陋舍,但是一杯茶水还是有的,夫人和这位爷先等着,我这就去泡茶。”
“不必了大娘,”墨渊离笑吟吟地阻拦,说道:“大娘能领我们出来,已经是帮了大忙了,我和夫君又怎么好继续在这里叨扰,让大娘劳累,况且天色也不早了,我和夫君要尽早回到马车处,便先走了。”
杜三娘犹豫一番,到底让了步,身子向旁边稍微侧了侧,笑着说道:“既然夫人和爷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多留了,只是这林间常有野物突然窜出,还请夫人路上小心些。”
墨渊离颔首道谢后,便挽着辰启天的手向院门走去,经过杜三娘的时候,她余光瞥到杜三娘将一双手拢在袖子里,正觉有些不对劲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杜三娘将双手从袖子中抽出,手上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墨渊离双眸一凝,匕首已经刺了过来,只是并没有照着她的命脉刺去。
杜三娘一腿弓起,一腿后撤,拉开足够的空间后整个上半身向前扑去,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直直地瞄准了墨渊离的右腿。
刹那之间,墨渊离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辰启天已经先一步一手将她往自己后面拉去,杜三娘刺了个空,最好的时机便已经错过了。她心中暗叫不好,但是仍然没有放弃,两步向墨渊离的方向绕去,正想再扑一次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
辰启天一个瞬步向前,一掌打掉了杜三娘手中的匕首,一掌捏在了她的脖子上,似乎没有动用丝毫的力气一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