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正式地在南轩文身边留了下来。
南轩文一开始虽知道她是穆兰赫琰身边的丫鬟,但也只当她是个普通人,之所以留下来无非是想看看墨渊离会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他曾经听闻过墨渊离和穆兰赫琰之间是有过节的。
但是今日见墨渊离一脸漠然的反应,他却觉得事情可能并非他猜测的那般简单。悦儿是个小丫鬟,墨渊离应该不会和她有什么交集,若说有的话,就只能通过穆兰赫琰,所以今日墨渊离表现出来的出人意料的冷静和镇定,只能说明在东罗时,她和穆兰赫琰之间并非简单的“过节”两字就可以说清,再一联想到穆兰赫琰之后的大厦倾颓,南轩文眯着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悦儿,沉声说道:“你和靖南王妃之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一字一字地告诉我,若是有半个字在撒谎,就别想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悦儿的出现不是意外,她很有可能是特意来找墨渊离的,南轩文直觉认为想要和墨渊离之间有更多的纠缠的话,悦儿是很好的一步棋,所以他首先要做的,是先从悦儿那里问清楚,当时在东罗到底发生了什么。
悦儿自然不肯说自己出现在这里真正的目的,咬了咬牙后只将墨渊离曾经被穆兰赫琰软禁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也说了软禁那些日子都是她在伺候着墨渊离。
“软禁?”南轩文挑了挑眉,看着悦儿的眼神满是讥讽:“你当我腿残废了,脑子也跟着残废了?她可是堂堂靖南王妃,放眼整个风临都没人敢惹,哪怕是我那位父皇都对她无可奈何,穆兰赫琰是想死了不成竟然敢软禁她,你觉得我会信么?”
悦儿生怕南轩文不信她的话将她赶出行宫,慌忙跪下解释道:“不殿下,悦儿可以解释给您听的。靖南王妃她的确名声在外无人敢动,到了东罗后她和靖南王也是被先王当做最尊贵的客人招待的,大王子也对她没有任何的不敬。但是大王子的确软禁了靖南王妃,悦儿一开始不知她的身份,见她貌美,只当是大王子在外面看上的人,想要养在屋里金屋藏娇,可是靖南王妃醒后,表现出来的气质和状态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子可比,悦儿心生疑惑,便留了个心眼,找了个机会向大王子身边的侍卫套话。”
悦儿吞了吞口水,也吞下心中的惶恐,继续说道:“那侍卫是大王子的贴身侍卫,我和他很是熟悉,加上我一直对大王子忠心,从未做过什么逾越规矩的事情,所以他对我也不曾隐瞒过什么,我记得他说,大王子软禁靖南王妃,是因为只要能得到靖南王妃,大王子不仅可以继承东罗的王位,还能坐拥整个天下。”
“天下?你的意思是包括南疆漠北和中原?”南轩文蹙了蹙眉,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悦儿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刚听到的时候也很震惊,问那侍卫是什么意思,侍卫说他也不清楚,只记得跟在大王子身边时,曾见过大王子命一个婢女故意弄湿靖南王妃的衣裳,后来那婢女说,在服侍靖南王妃更衣的时候曾见过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大王子听了之后特别兴奋,口中一直嘟哝说他马上就可以掌控中原了,之后便设计将靖南王妃软禁了来,可是没想到靖南王妃不甘被囚禁,最终还是逃脱了。”
说到这里,悦儿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有些暗淡:“靖南王妃逃脱之后,大王子很快就出了事,悦儿也跟着无家可归,才一路流落过来……”
南轩文压下心头的震惊,对悦儿一声冷笑,道:“流落?你现在还敢在我面前说你出现在这里是个意外吗?你敢说你出现在在这里和靖南王妃没有关系?”
悦儿脸色一白,正想下意识地否认,说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个意外,一抬头对上南轩文深不见底的双眸,到底没敢再说出这种话,转而低声说道:“悦儿年幼时流落在外,是被大王子收留才活下来,除了做丫鬟伺候人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做,可是在东罗时找了几乎人家,他们知道我曾在大王子身边伺候过,竟然想把我卖到青楼里去让我接客,我誓死不从,仓皇逃出东罗又无处可去,想起曾经在靖南王妃身边服侍过,心里想着只要王妃能念起我曾经的一点点好,能收留我一命,我就知足了,所以才一路跑到风临来,出现在行宫梅子林那里,也的确是因为曾事先打听过靖南王妃在行宫……但是悦儿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悦儿只是想活命而已!”
她凄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伸手攥住南轩文的衣角,满脸祈求地说:“现在大皇子收留了悦儿,给悦儿一口饭吃,一个干净的屋子住,悦儿心满意足,绝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大皇子的事情的,还请大皇子不要赶走悦儿,让悦儿能在身边服侍,求求殿下了!”
南轩文其实并不在乎悦儿是什么心思,他多嘴问一句也无非是想掩盖心里的震惊,顺便敲打敲打她罢了,这会儿见悦儿已经被吓唬得差不多了,便故作疲惫地挥了挥手,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也不许让旁人进来。”
悦儿得命后赶忙起了身,对南轩文一福后便告退了,离开前还关上了屋子里的门,南轩文坐在最里面,看着面前的光线一点一点变窄,变成一条缝